宋玉伸了個懶腰:“很好!剛才是誰在院子裏?”
“回主人,剛才司徒登大人派了人過來請主人過府去,說是有好多大人在等著你呢!”紫一邊說著邊偷眼瞄著宋玉:“不過公主早就安排好了,今天請主人去東山狩獵的,所以我就打發他們回去了。”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公主請我呢?”宋玉皺了皺眉頭“那我還是去會會司徒大人吧!”
“回主人,那可不行呢,公主發話了就是令伊子蘭大人都得聽的,不用說是司徒登大人了。”紫一直勾勾的望著宋玉:“再說公主請主人,奴婢們都臉上風光著,公主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讓大臣陪著狩獵呢!”
“哦!原來是這樣。”宋玉若有所思。
宋玉邊想像著公主出行的那大排場,邊隨紫一走出院落。
院門口一輛漂亮的馬車,是小型戰車改裝的,車左和車右的位置上都安有靠椅。駕車的竟是公主!宋玉朝周圍看了看,沒有發現一個公主的隨從。
“宋侍郎終於出來了!”公主見到宋玉,顯得有些興奮,從車上跳了下來,將一支長矛遞了過來:“給我當回車右將軍如何?”
宋玉雙手接過長矛,隻覺得長矛的份量超出了他的想像好多,差點從手中滑落,引得公主同紫一咯咯地笑了起來。
紫一的駕車技術還算不錯,“戰車”望城外一路飛跑。公主緊依在宋玉身邊坐著,一路有說有笑,還不時借著“戰車”的顛頗一驚一乍地往宋玉身上靠,弄得宋玉好不自在。有幾次倒在宋玉的懷裏,仰著臉直直地望著這“天下第一美男”,使得宋玉渾身燥熱,滿麵通紅。後來公主幹脆抱住了宋玉的左膀子“你是車右將軍,保護我是你的責任。本公主有個閃失,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呢!”宋玉也隻能隨她去了。
當時,各國的國君都有自己專門的狩獵場。每到秋季,要是沒有戰事,國君們就會帶了他們的兵將到狩獵場狩獵,一方麵是為遊樂,另一方麵帶有競技的意味。這樣的狩獵場一定很大,能容下千軍萬馬縱橫馳騁。當時楚襄王就有一個很大的狩獵在雲夢之澤。這雲夢之澤位於郢都以南的澧水流域,這裏雨水充沛,河網密布,到處是茂密的亞熱帶叢林,是飛禽走獸生息繁衍的好地方。襄王曾多次帶兵來到這兒狩獵,借以巡視他廣袤的南疆。
不一會兒,宋玉三人就來到了目的地。顯然,這裏並不是上麵所講的楚襄王的狩獵場,隻是郢都城外的一片小小的叢林。所謂的狩獵也隻不過是公主把宋玉邀出來的借口。宋玉從一開始看到隻帶他和紫一就一清二楚了。而且,宋玉還知道了,他們來時雖隻三個人,可這不大的林子早已被士兵們封鎖起來了。
公主一下車,拉了宋玉的手,就好像拉著多年的好朋友似的向叢林深處走去。紫一搬了好多東西跟在後麵。往前走了一會兒,眼前的景象讓宋玉很感意外——叢林中掩映著一座精致的小院。
這小院很安靜,隻有啾啾的鳥叫。走進院落,中間是個涼亭,涼亭內的石桌上早已擺放了好多珍果。好幾種是宋玉從來沒有見過的。這哪是狩獵呢,分明就是郊遊嘛!
在深藍的天空下,一對鳳凰比翼齊飛,飛過大海,來到莽莽山林。祭壇上,巫祝們吹響了呼喚神靈的號角……宋玉被號角聲驚醒,原來是一夢。身邊正有人在低聲地嗚咽。他很疑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這是什麼時候,聽起來那是女人的哭聲,哭的還不止一個人,那哭的是哪些人呢,她們為什麼在哭呢。他努力地睜開眼睛,隻感到一陣頭暈,這才想起先前是同公主在一起飲酒的。隻記得公主不停地勸他喝酒,之後的事情就不怎麼清楚了。他強忍了頭暈,撐起身子,發現是在自己床上,正在哭泣的是紫一紫二紫三她們。紫四呢?宋玉突然想。紫一見宋玉醒來,急忙擦了淚水,上前來攙扶“主人醒了!”。
“哦,頭好暈。”宋玉望著紫一“你哭了?怎麼了?”
紫一別過臉去,一滴熱淚落在宋玉的手上。“是我害了紫四。”
“什麼?紫四怎麼了?”宋玉看著這三個淚人,多少明白了一些,抓住紫一的臂膀使勁地搖擺著“說,這是為什麼?”
紫一啜泣著跪在了宋玉的麵前“是我害死了我的好姐妹啊!”
原來,就在白天宋玉陪公主出行時,公主乘宋玉醉酒之機,逼著紫一說出她昨晚同宋江玉之間的事。當得知宋玉並沒染指紫一之後,公主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要真是這樣,宋侍郎可是個真正的君子啊!”在當時,一個不能完成主子交給的任務的奴隸是再也沒活下去的道理的。可這次,紫一得到了意外的寬恕,可取代她受死的竟是紫四。
宋玉被這事深深地震撼了,原來王侯家要殺人竟是如此地容易。這件事使他更加明白了“王權至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也因此想到自己前途未卜,後麵等著他的將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