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薑誌忠耍賴(1 / 3)

莫如深說道:“凶手就在府內!”

穆建大驚失色:“凶手在府內?何人?”

莫如深神秘地笑了笑,往前走去。

他對張頭說:“把薑誌忠收押,押回——”

他轉身問穆建:“穆大人,您看押回臨安府,還是——”

穆建明白了,伸手道:“還是押回提刑司吧!”

他這才對張頭說:“彭捕頭剛才下了荷塘,正在清理衣物。請張捕頭幫忙將薑誌忠押到提刑司。”

薑誌忠連聲呼喊:“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我怎麼會殺自己的兒子?兩位大人,你們一定搞錯了!”

薑誌忠反反複複就是這幾句,情真意切,聲淚俱下。

穆建犯起了嘀咕:“莫大人,你確認嗎?他會殺自己的兒子?”

莫如深微笑道:“是不是他殺的,還不能確定,但他一定知道原委。帶回去問過,自然明了。”

差役要帶薑誌忠走,誰知薑誌忠耍起了賴。他奮力掙紮,差役們十分費力。張頭想要動粗,被莫如深喝止了。

薑誌忠說:“提刑大人,你如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草民誓死不走!”

穆建見此情形,不由得大怒:“好你個薑誌忠!竟敢抗拒官府,辱沒公人,我勸你配合官府調查,否則罪同謀反!”

薑誌忠竟然充耳不聞,還在掙紮。

莫如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說:“也罷,不去衙門。我們進書房,定讓你心服口服!”

張頭把薑誌忠押進了書房。莫如深沒著急問話,把彭超在書房搜到的所有文稿及其他證據看了一遍。

穆建等得有些心煩,薑誌忠卻是得理不饒人:“大人,莫不是理屈詞窮了吧?”

彭超已經清理完了衣服,在一旁喝道:“大膽狂徒!休得羅唕!官府審案,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薑誌忠悻悻地閉了嘴,莫如深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薑員外,我來告訴你怎麼偽造案發現場。”

“什麼?偽造?”薑誌忠大驚。

“難道不是嗎?”莫如深問道,“薑員外,你認為令郎是怎麼死的?”

薑誌忠說:“這不是您的職責嗎?”

莫如深微笑道:“對於令公子的狀況,想必薑員外一定有自己的認識。如果你真的沒有什麼要說的,本官隻能把你帶到提刑司審問了。”

薑誌忠不得不說了:“事情很明顯,小兒是被刺死的,胸前的傷口便能說明這一點。”

莫如深問:“那腦後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這——我——”薑誌忠說,“也許是與歹人搏鬥時撞的。”

莫如深又問:“你怎麼知道令郎的致死傷是胸前的刀傷呢?”

薑誌忠振振有詞地說:“胸前有六處刀傷,刀刀足以致命。難道不是嗎?”

莫如深冷笑起來:“薑員外好定力!令郎慘死,痛失愛子,你還鎮定自若,竟能清晰地看到胸前有六處刀傷!真是奇哉怪也!”

薑誌忠突然一怔,說:“派下人報案後,我才看清楚的,這樣也好向官府報告。”

莫如深的目光冷峻起來:“就算你是對的。我再問你,六處刀傷,傷及四寸,有兩刀正在心髒處,應有大量出血。血呢?血在哪兒?難道你幫凶手擦掉了現場的血跡?”

穆建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覺得現場很奇怪,但沒想到怪在哪兒,原來這就是其中的一點。

穆建不由自主地說:“是呀,血跡怎麼沒了?難道你和凶手是一夥的?”

薑誌忠突然不知道如何辯解了,轉移話題道:“兩位大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誣指草民謀害了親生兒子嗎?這太荒唐了!”

莫如深突然一拍桌子:“薑誌忠,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告訴你,傷口肉色幹白,周圍沒有血蔭,沒有隆起,沒有外翻,這是人死後血脈不行所致,因此刀傷是死後所致,而非生前。”

穆建問:“莫大人,你是說刀傷是在薑天死後才用刀刺的?”

莫如深點頭道:“穆大人,正是如此。除了出血量較少和傷口顏色外,另外還有兩處破綻。”

穆建很感興趣:“願聞其詳!”

莫如深把探針插入傷口問:“穆大人,薑員外,刀插入身體的方向是什麼方向?”

穆建看了一下說:“方向垂直!”

薑誌忠看了看,驚慌萬分,沒敢說話。

莫如深說:“對,方向垂直於身體。試問激烈的搏鬥中,凶手怎麼可能將匕首平直刺入薑天胸口?更何況六處刀傷都是平直的,這怎麼可能?”

穆建不住地點頭:“有道理!”

莫如深繼續說:“即使薑天一動不動,凶手想把匕首平直刺入他的胸口,凶手需要多高的個頭?薑天身高七尺,難道凶手的身高已經超過一丈了?”

穆建一拍掌:“對呀。”

彭超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如深說:“隻有一種可能。薑天已經死了,平躺在地上,有人用刀在他胸口刺了六下,所以傷口才是平直刺入薑天胸部的。”

穆建真服了,好奇地問:“還有一處破綻呢?”

莫如深說:“腦後的傷口產生於六個時辰前,胸前的傷口卻形成在三個時辰前,形成的時間不一致。真正的致死原因是腦後的撞擊傷,柱子上有明顯的血跡,腦液及毛發集結殘留,這猛烈撞擊下形成的。”

說完,他指了一下柱子上殘留的血跡。穆建、張頭及彭超圍過來看了一下,都是心服口服。

穆建摸著下巴說:“這就奇怪了。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在屍體上刺了六刀?”

莫如深笑了一下,說:“你要問薑員外了。”

穆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難道真是薑員外幹的?這是為什麼?”

薑誌忠汗如雨下,不住地用手擦去額頭的汗珠。

莫如深對穆建說:“因為他想掩蓋薑天真正的死因。”

穆建非常不解:“這是為什麼?他兒子已經死了,掩蓋死因有什麼意義?”

莫如深解釋道:“扮成他殺,掩蓋家醜。”

穆建問:“什麼家醜?”

“還得問薑員外。”莫如深轉向薑誌忠說,“薑員外,我告訴你,發生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痕跡。你想掩蓋事實,就要做更多的事情。做的事情越多,露出的破綻自然越多。”

穆建更驚奇了:“還有破綻?”

“當然。”莫如深說,“房間裏燃燒過東西的味道,火盆裏有燒剩的紙灰,燒掉的東西也是凶手想掩蓋的。可惜無法查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