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趙家莊怪事(2 / 3)

莫如深又說:“鄒子龍!”

瘋婦停了一下,又往前走了。

莫如深覺得哪裏不對,又不好強留她。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莫如深把鄒子龍說過的話想了一遍。

莫如深突然靈光一閃,喊道:“水清!你是不是叫水清?”

瘋婦渾身一震,又停住了腳步。

莫如深說:“鄒子龍處境艱險,我們不救他,他就死定了。我叫莫如深,是鄒子龍的朋友!”

瘋婦忽然轉過身,瞪大了眼睛,看著莫如深,全無半點瘋癲之狀。

過了一會兒,她落下淚來,雙膝跪倒:“莫大人救命!子龍冤枉!”

羅紅纓這才明白了:“原來鄒子龍說的是水清!”

莫如深急忙走過來,羅紅纓把她攙起來。

莫如深問:“請問姑娘是鄒子龍的什麼人?”

她站起來說:“我叫向水清,是鄒子龍的未婚妻。前幾日,我們見過,當時小女不知各位的真實身份,很多事情不便言明。請恕罪!”

莫如深說:“我們對你也是多有提防,我們就算扯平了。”

她說:“幾日前,我曾見你們在縣衙後門徘徊,於是將你們引到了胡雷與情人的私會之處,想看看你們究竟要幹什麼。直到你們把胡雷拉走,我才確認你們至少不是胡雷一夥的。”

彭超點點頭:“原來那天給我帶路的人是你!”

羅紅纓問:“我們都懂些武功,你怎麼保證不被我們發現?”

向水清說:“我自幼習武,懂些武功,又熟悉縣中的道路,擺脫你們不成問題。”

彭超讚歎道:“老鄒好福氣!找了這麼一個有勇有謀的妻子!”

向水清歎了一口氣,說:“你應該是彭大哥吧?子龍說起過你。彭大哥謬讚了,水清曆盡艱險,仍不能為子龍申冤。”

莫如深很佩服向水清:“水清姑娘大義,你們尚未成婚,麵臨此等困境,你對子龍不離不棄,如深佩服!”

向水清說:“大人謬讚了。子龍出身貧寒,年少時不學無術,後來為了我收心向善,拜宋慈大人為師,發誓成為如宋大人一樣洗冤禁暴的提刑官。他雖然愚鈍,但為人正直,也很上進。得宋大人保薦,來寬城作了縣尉,我深受感動,因而與他同來赴任。”

莫如深接著她的話說:“怎料想你們曆經劫難。”

“是的。”她點點頭說,“幾個月來,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好在閑暇之時,他曾經說起眾位。初看那封所謂通匪的書信,他總說如果自己有莫如深之智,一切都不是問題。”

莫如深問:“所謂通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解釋道:“有一天,家裏門縫下出現了一封信。從語氣看是匪首肖六寫的,內容是感謝子龍手下留情。”

“子龍是否對肖六手下留情了?”莫如深說。

向水清說:“也是,也不是。”

莫如深很好奇:“怎麼講?”

向水清解釋道:“肖六本名肖玉良,淨山下趙家莊人氏,本是一個農民,向江湖藝人學過些武功。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他不會嘯聚山林。子龍出身貧寒,對於肖六確有同情。胡雷讓他剿匪,他確實不想去。可對於土匪騷擾百姓,卻是從不留情。”

莫如深點頭道:“這麼說私通盜匪純屬捏造了?”

“正是。”向水清說,“子龍被抓到了州裏,定了罪。我很心急,忽然想起子龍常說沒有證據便不能定罪。於是,我混入州衙,盜走了那兩封信。案子終於拖到了今天,莫大人來了,子龍有救了。”

莫如深明白了:“多虧你偷走了書信,否則鄒子龍焉有命在。”

彭超也明白了:“看來賈似誠還想找到那兩封信,老鄒又瘋了,所以賈似誠留了老鄒一命。”

莫如深問:“這麼說,那兩封信還在你手裏?”

向水清從懷裏拿出兩個信封,遞給了莫如深:“這兩封信交給莫大人!”

莫如深接過了信,立刻拆開看了看,說:“據信而言,子龍雖未寫過回信,但有贓銀為物證,張三毛為人證,簡直就是鐵案。”

向水清說:“子龍被定罪後,張三毛很快染疫死在了獄中,已經死無對證了。我曾經在縣城遍尋那個與張三毛相好的寡婦,始終沒有發現。無意中發現胡雷與情人私會,我跟蹤了幾日,沒有任何發現。後來遇到了你們,就引你們前去,看看能否有所進展。你們的馬太快了,我跟不上,後來才走失了。”

“原來如此!”莫如深終於把幾天來發生的一些事情聯係起來。

向水清問:“今日,我親眼看見你們進了戲服店,你們出來時卻換了模樣。你們為何換了裝束?”

莫如深沒有隱瞞她:“我們先去趙家莊,然後上淨山。”

向水清有些吃驚:“你們要上淨山?”

“是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如深說,“我們現在有了這兩封信,正好可以去淨山向肖六求證。”

向水清不敢相信:“肖六怎麼會向我們言明?他是本地知名的土匪。”

莫如深搖搖頭:“除了向肖六證實張三毛的身份,目前別無它法。肖六出身貧寒,本是農民,未必不能溝通。於公於私,我都必須去。”

向水清跪倒叩頭:“莫大人高義,我替子龍謝謝您!”

莫如深趕忙把她攙起來,說:“水清姑娘不必如此,你我皆是鄒子龍的親朋,不必言謝!”

向水清說:“既然幾位要深入匪巢,水清願意舍命相陪!”

莫如深很感動,知道自己攔不住她,於是同意了。

羅紅纓開心了,一把摟住向水清的肩膀:“這一下有人和我作伴了。”說完,兩人笑了起來。

向水清不僅動作敏捷,會騎馬,對本地的地形也是頗為熟悉,省了不少事。一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了位於淨山下的趙家莊。

莊外的田地裏,大批的農民正在勞作。場麵看似熱火朝天,農民也在奮力勞作,卻個個麵有菜色,一副營養不良之狀。

一個衣著整齊的年輕人正在給大家鼓勁,時不時幫大家做一些事情。

羅紅纓禁不住問:“你們不覺得這個勞動場麵有些奇怪嗎?”

彭超吸了一口氣,說:“是的,我也有同感,但說不出來哪裏很奇怪。”

向水清冷哼了一聲:“能不奇怪嗎?這麼多人擠在這幾塊田裏,他們幹的到底是那家的活計!”

羅紅纓忽然明白了:“對,就是這樣。他們為什麼不在自家田裏幹活,這麼多人集中在這幾塊田裏,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