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不服氣地說:“現在你們也沒能把我們怎麼樣?”
衛仲看看他:“莫大人的屬下果然不凡,危急關頭還能出此狂言。”
彭超說:“你以為你們搜我們的房間,我們不知道嗎?”
衛仲點點頭說:“我還是小瞧你們了。我承認,直到現在你們所知道的東西依然令我非常驚訝。”
卜夏禮對衛仲說:“太子,不必與他們廢話。把所有人拿下,取了唐古特的虎符,中興府就在我們手中了。莫如深橫死,大宋必然震怒。斡勒赤叛變,與大宋使者殺死了唐古特大將軍,蒙古必然發兵報仇。蒙宋戰爭一起,我們以中興府為基地,可趁機複國。”
衛仲誌得意滿,點點頭說:“是的。按計劃行事吧,把他們悉數擊殺,一個不留!”
卜夏禮一揮手:“殺!”
卜夏禮營中的軍卒立刻攻向了眾人,然而剛才用刀逼住唐古特的軍卒不僅沒有殺唐古特,還將他保護起來,反而殺向了卜夏禮的人。
卜夏禮大驚:“這是怎麼回事?”
唐古特冷冷地說:“你收買我的親兵,以為我不知道嗎?我隱忍不言,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麼。我雖然不喜歡莫如深,素來與斡勒大將軍政見不同,但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蒙古。出發前,趁準備的時間,斡勒大將軍早已將你的所作所為告之於我。來此前,我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卻沒想到你果真懷著狼子野心。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卜夏禮把心一橫:“你們區區幾十人,難道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唐古特向天上一指,說:“你聽!”
隻聽鼓聲震天,號角齊鳴,營外殺聲大作。
唐古特說:“這是我軍剿滅亂黨的聲音。城內,斡勒將軍的手下已經徹底搜查了府衙,莫大人的手下也已經抓捕了你的臥底安倩,你們完了。”
衛仲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根本沒有懷疑過你!”
唐古特說:“他們當然懷疑過我,隻是你和卜夏禮更可疑。見麵之後,莫大人確認我是可信的,可疑的自然就是你們了。”
衛仲難以相信:“安倩也被識破了?”
莫如深說:“當然。你們知道宜家客棧保不住了,放棄客棧的同時,你們順便塞了一個可憐的女孩在我這裏。不知不覺間,你們在我身邊安插了一個臥底。她偷偷與烏紮魯特見麵都被我的人看到了。”
衛仲快氣瘋了:“又是莫如深!本太子今天與你同歸於盡!”
烏紮魯特一邊拉衛仲,一邊說:“我保您突圍,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唐古特拔出彎刀,砍向了衛仲,卻被烏紮魯特擋住了。
唐古特厲聲質問:“為什麼要殺文傑?”
烏紮魯特冷笑道:“那個廢物聽到了我和卜夏禮的對話,我們隻好在他的酒壇裏下了五毒傘。”
唐古特大怒:“我他媽活劈了你!”兩人鬥在了一處。
莫如深和羅紅纓二話不說,各持刀劍攻向了卜夏禮。
羅紅纓被卜夏禮的手下擋住,莫如深獨自一人揮刀攻了過去。這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發誓要手刃卜夏禮為南霖報仇。
兩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間,莫如深勝在拿了一把寶刀。三十個回合過去,卜夏禮的刀被莫如深砍斷了,順帶砍斷了卜夏禮的右手。
卜夏禮慘叫一聲,忍痛用左手揀起了地上另一把刀,繼續負隅頑抗。
就在他再一次撲向莫如深的時候,莫如深擋開了他的刀。羅紅纓刺倒了身邊幾個軍卒,一劍刺向了卜夏禮,正中卜夏禮的後心。
卜夏禮渾身一震,口中吐血,但還在無力地揮舞著刀。莫如深大喝一聲,橫著劈了過來,卜夏禮人頭落地。
莫如深以刀拄地,麵向天空說:“南霖,我為你報仇了!”
羅紅纓拔出劍,一腳踹倒了卜夏禮的屍體。
烏紮魯特根本不是唐古特的對手,死在了唐古特的手下。
李惟忠被手下人保護著,來到了一個小山包上。看著山包下,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他自知大勢已去,仰天長歎:“時也,命也,運也!父親,惟忠盡力了!”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把裏麵的藥粉倒進了嘴裏。不一會兒,他渾身一震,嘴角流出了鮮血。他掙紮了一下,倒下去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卜夏禮的手下已經所剩無幾了,隻剩下了區區幾十人。
唐古特大喊:“衛仲、卜夏禮和烏紮魯特都已伏誅,爾等再頑抗,就是死路一條。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
剩餘的幾十人見此情形,知道大勢已去,紛紛放下了武器。
莫如深很開心,戰鬥結束了,還能少殺幾十個人。
誰知就在這時,唐古特突然下令:“放箭!”
眾人大為驚愕,斡勒赤急忙喊道:“且慢!”
一切為時已晚,剩餘的黑龍堂歹人紛紛中箭倒地。眨眼間,放下武器的歹人全部被射成了刺蝟。
斡勒赤大為惱火:“他們已經放下了武器,為何還要再行殺戮?口供都沒有錄過!”
唐古特冷冷地說:“本將軍有守土之責,誅殺叛黨本是份內之事。不勞旁人掛懷!”
斡勒赤無可奈何,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屠夫,於是說:“我即刻回城,查看搜索府衙和城內叛黨的情況。告辭了!”
說完,斡勒赤頭也不回地上馬,疾馳而去。莫如深走到衛仲的屍體前查看。
衛仲十指青黑,手指上有很多老繭,老繭主要在手掌。莫如深感歎毒藥的毒性不小,連脖子都發青了。
有一點很奇怪,衛仲的臉卻沒有發青。莫如深太好奇了,不明所以。他搜查了衛仲全身,除了手裏的那個毒藥瓶,別無他物。
彭超問:“老三,你在找什麼?”
莫如深說:“好奇怪!他的手上有很多老繭,而且繭在手掌而不是手指。他一個長年握筆,練習書法的人,老繭不應該在手指嗎?”
羅紅纓看了一眼,說:“確實是。這是長年從事體力勞動,或者手握刀槍練武之人的手。”
彭超說:“你懷疑這不是李惟忠。”
莫如深沒有回答,說:“他服食了毒藥,通體變黑,隻有臉沒變。這是怎麼回事?”
說著,他仔細查看了衛仲的下巴和額頭,發現黑色與白色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他在分界線上搓了幾下,發現肌肉收縮和伸展的幅度也不一樣。他使勁搓了幾下,分界線竟然起了皮。
他使勁一扯,居然把皮扯起來了,下麵的皮膚是黑色的,這才是中毒之狀。
他大為驚駭,沿著邊緣慢慢扯下了一張人皮麵具!麵具下的人根本不是之前見過的衛仲,而是他在府衙後園見過的雜役!
回過神來,莫如深趕緊說:“大哥,紅纓,趕緊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