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奇怪的書法(2 / 3)

胡六奇冷冷地說:“生逢亂世,保全自己,實屬無奈之舉。”

莫如深略顯輕鬆地說:“我隻想知道少東家去了哪裏,做過什麼?如果胡掌櫃實言相告,我們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呢?”

胡六奇說:“我所知道的都已經說過了。”

跑堂的夥計說:“那個公子在這兒坐了一會兒,要了文房四寶,在紙上寫了一首詩。”

“隻有這些?”莫如深問,“後來他們去哪兒了?”

跑堂夥計說:“後來他們出去了,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莫如深問:“那首詩是什麼內容?”

跑堂夥計眼皮向右抬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後搖搖頭說:“我沒太注意!”

莫如深點點頭,對彭超說:“關大哥,把胡掌櫃放開。”

他又對胡六奇說:“胡掌櫃,得罪了!”

彭超這才把胡六奇放開。胡六奇整理了一下衣服,哼了一聲,向夥計們擺擺手,夥計們都散開了。

一樓的食客們也各自開始吃飯,剛才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了。

彭超有點擔心地問莫如深:“為什麼要搞剛才這一出?我們隻有兩個人,萬一真打起來怎麼辦?”

莫如深說:“我也擔心,隻是想試一下。”

彭超說:“什麼都沒有試出來,我們還差點自取其禍。”

莫如深神秘地笑了笑:“什麼都沒試出來,倒也未必。”

彭超一驚,壓低了聲音問:“你發現了什麼?”

莫如深告訴他:“首先,他們暗藏利刃,絕非自我保護這麼簡單。”

彭超點點頭,問:“就這些嗎?”

莫如深說:“其次,那個跑堂的夥計說了謊。”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彭超很驚奇。。

“他回答我的問題時向右上方看了一眼,隻說了一句‘我沒太注意’。如果他說的是事實,基本不需要思考。事實上,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因為他說的不是事實,他的大腦中需要構建另一個畫麵並且表達出來。”莫如深說。

彭超還是很難相信:“就這些。我——”

莫如深了解他的困惑:“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在我們那個年代觀察人的表情是一門科學,叫微表情心情學。”

彭超感歎道:“你們那個年代真有意思,察言觀色也是一門學問。”

莫如深說:“其三,我們自己有破綻,但他們居然沒有發現,或者說他們沒有過問。”

彭超很詫異:“我們有破綻?什麼破綻?”

莫如深解釋道:“我們回來以後並沒有上樓,那麼我們是怎麼知道少東家失蹤的呢?又是怎麼知道南霖在大堂坐了很久?”

彭超明白了莫如深的意思:“果然如此,可他們為什麼不問呢?”

莫如深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可能性有二個。其一,剛才衝突已起,激憤之下,他們不便詳查。”

彭超搖搖頭:“這個理由牽強了些。”

“的確如此。”莫如深說,“剩下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他們完全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所以根本不必多問。”

彭超真的明白了,轉念又一想:“老三,可我們還是不知道南霖到底發現了什麼。”這句話一出口,他的表情又一次黯淡下來了。

“相信會有發現!”莫如深安慰他。

說話間,莫如深一抬頭,看見了牆上那幅龍飛鳳舞的書法,內容是龍潛寫的那首詩。

莫如深突然想:“南霖抄寫過的難道就是這首詩?這首詩不正好掛在宜家客棧的牆上嗎?她昏迷前說過宜家客棧有問題。”

想到這兒,他仔細看起了那首詩。他反複吟誦了幾遍,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莫如深一想,假定南霖寫的就是這首詩,自己先把它抄下來再說。

說完他拿起筆來,在宣紙上抄寫了詩文。宋朝人都是豎著寫的,從右向左排列。

他不習慣那樣排列,按照自己平時的習慣,橫著寫,從上到下排列。寫完之後,又看了幾遍,還是沒有發現。

正他懊惱之際,彭超問:“老三,是否發現了什麼?”

他有些不快,隨手把筆扔到桌上,說:“小弟無能,仍是一無所獲!”

彭超趕緊安慰他:“沒事,老三。你和南霖姑娘都是我們當中最聰明的,一定會有所發現。”

莫如深沒有說話,輕輕點點頭。他又瞟了一眼桌上的紙筆,突然呆住了。

筆正好扔在他寫過的紙上,那支毛筆正好壓在每個句子的第二字上。在筆杆的左邊,正好是每句詩的第一個字。

登高遠眺大漠深,

山川隔阻萬千重。

臨別不覺故鄉遠,

水寒才知幽夢空。

還童返老人所願,

我詐爾虞世皆同。

家園雖小親情大,

國仇已遠國恩隆。

每句詩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居然是“登山臨水還我家國”八個字,這居然是一首藏頭詩!

直到此時,莫如深真正明白了,客棧真的與黑龍堂有關。書法龍飛鳳舞,很難有人想到把每句詩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在紙上抄寫整齊了,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莫如深幾乎可以肯定,南霖也是抄寫過這首詩才發現蹊蹺的。彭超看到莫如深不住地點頭,也湊過來看。

彭超問:“老三,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莫如深順著毛筆左邊,用指頭滑過每句詩的第一個字。

彭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出一聲驚呼:“哎,這不是——”

莫如深趕緊擺手,示意彭超不要聲張。彭超趕緊閉了嘴,用眼角的餘光看看四周,好在大家各忙自的,沒人在意他們。

彭超說:“南霖一定是被客棧的人害的,這裏一定與黑龍堂有關。事不宜遲,我們立即與南霖、紅纓她們會合,以防不測。”

莫如深想了一下,說:“他們以為南霖必死,未必會去搜索。我們剛才一鬧,他們就更肯定了這一點。如果我們現在去找南霖和紅纓,你能保證他們不跟蹤我們嗎?”

彭超點點頭:“還是你考慮得周到,那我們怎麼辦?”

“回房間。”莫如深說。

“什麼?還住這兒?”彭超的聲音突然又大了。

莫如深一邊阻止他,一邊把自己寫過的紙團起來裝在了兜裏,把那張畫問號的紙留在了桌上。

莫如深來到櫃台前,對胡六奇說:“胡掌櫃,我有些困倦了。讓夥計給我們送一小壺酒,些許牛肉。喝過了,好睡覺。剛才的事情,您不要介意,我們找不到少東家,急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