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暗渡陳倉(3 / 3)

莫如深問:“後來你是怎麼回到臨安的?”

彭超有些失落地說:“我從梁二家出來以後,沐晉陽已經不見了蹤跡。我猜他向臨安的方向去了,於是我在後麵步行,緊緊追趕。”

羅紅纓有些不解:“你在路上,為什麼沒有遇到文雲孫?或者我們一行?”

彭超搖搖頭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沐晉是騎馬,我步行。我想跟上他,所以我抄近道回到了臨安。一路上並未追到沐晉陽,所以我又在轉運司衙門門口等了半個時辰,並沒有發現沐晉陽出入。然後我回到家裏報信,發現你們去了李家村,我才騎了馬趕到這裏。”

羅紅纓說:“看來是碰巧沒有遇上。”

莫如深問:“你一路跟蹤沐晉陽,他沒有發現你嗎?”

彭超想了半天說:“應該沒有吧,如果發現了,他早就采取對策了,不可能一直讓我跟著。”

羅紅纓問莫如深:“深哥,有什麼不對嗎?”

莫如深搖了搖頭,想了一下說:“以大哥的武功根本不是沐晉陽的對手,其實沐晉陽很容易發現他,但他沒有發現大哥,我覺得這一點很奇怪。”

彭超說:“我是步行,我根本就跟不上他。他應該沒有發現我。”

莫如深搖搖頭說:“不太對勁。騎馬趕到李家村不到兩刻,即使大哥健步如飛也至少需要三刻以上。沐晉陽有充分的時間甩開大哥,我懷疑他有意無意地等著大哥。”

彭超看著他說:“來李家村的時候我沒有跟上他,回去的時候我壓根沒有追上他,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莫如深說:“問題恰恰出在了這裏。如你所言,你去李家村的時候,遠遠跟在後麵,離沐晉陽不算太遠。回去的時候抄了近道,卻還是沒有追上。這是為什麼?”

彭超憨厚地笑笑:“老三,你想多了吧?”

羅紅纓同意彭超的想法:“我也覺得你想多了。”

莫如深還是想不通:“我總覺得這個線索來得太容易了,就像是擺到我們麵前一樣。”

彭超沒說話,臉色有點難看。

羅紅纓看到了,拉拉莫如深的衣袍提醒他:“深哥,你說什麼呢?彭大哥來回跑了多少趟,這線索得來不易。你怎能如此說話?”

莫如深這才意識到他們都誤解了,趕緊解釋道:“大哥,紅纓,你們都誤會了。我是說沐晉陽好像是故意讓我們知道他要殺人。”

彭超性情耿直,有點掛不住了:“老三,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搞清楚,給你一個交待。”

說完,他催馬向前,拋下了莫如深和羅紅纓。

羅紅纓責怪莫如深:“你今天真的不應該那麼說,彭大哥跟著你這麼多年了,他會難過的。”

莫如深解釋道:“我並沒有責備大哥失職,更不可能說大哥無能。我相信大哥能夠理解我。”

羅紅纓說:“但願吧,有機會還是要解釋一下。”

莫如深長出了一口氣,略帶輕鬆地說:“都怪沐晉陽,他的行為太奇怪了。”

看到他這般表情,羅紅纓總算放心了一些。

羅紅纓問:“深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莫如深說:“我猜大哥去了轉運司,回去了我們就找他。立即抓捕杜永福,這幾天查出來的的情況多數與他有關,隻要確認了他的口供,就能抓捕蘇琦了。”

“為什麼不在今夜抓捕蘇琦?如果沐晉陽還在轉運司,正好可以一起抓捕。”羅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莫如深解釋道:“蘇琦是都轉運使,五品大員,不是想抓便抓的。我們收集到的證據足可與田契記錄對比了,但隻是間接證據。蘇琦完全可能說是手下人幹的,而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如果突破了他的妹夫杜永福,就有了直接人證,他就賴不掉了。”

羅紅纓明白了:“深哥,我明白了。你真棒!”

在南宋這個禮教盛行的社會,羅紅纓算是最直接了當的姑娘,她從來不掩飾對莫如深的喜愛。

莫如深來自現代,倒是很適應羅紅纓的表達方式。

他們趕回臨安,沒有回府,而是悄悄來到了運轉司門外。在一處僻靜的角落,果然找到了彭超。

彭超離開羅紅纓和莫如深的時候,確實與莫如深賭氣了。在轉運司門口獨自呆了一會兒後,氣慢慢消了,開始後悔自己對莫如深的態度。

正在這時,莫如深來了,給他帶來了熟牛肉和一小壇酒。

莫如深把酒肉遞給彭超說:“大哥,餓壞了吧?趕緊吃吧!”

彭超看到莫如深真誠而關切的目光說:“老三,剛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莫如深一笑置之:“大哥,別說這些,你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這點酒肉沒別的意思,意思就是想讓你吃!”

羅紅纓笑著說:“趕緊吃吧,怎麼說起繞口令了?”

彭超和莫如深笑了,彭超大口吃了起來。

看著他吃,莫如深說:“吃完了,我們去抓杜永福!弟兄們已經準備好了。”

彭超狼吞虎咽吃完了,問:“沐晉陽和蘇琦怎麼辦?不抓他們嗎?”

莫如深說:“還不到時候,時候到了他們都跑不了。”

羅紅纓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天近五更,莫如深帶人包圍了杜永福的住宅,彭超帶人突襲了杜宅。杜永福家裏豢養的家奴奮起抵抗,不到一刻鍾除個別死傷外,全部被擒。

杜永福在小妾房裏睡覺,於睡夢中被彭超綁上了。莫如深和羅紅纓認真搜查了宅中各處,查抄了一些田契和賬冊。

秦斌和鄒子龍幫忙核對賬冊記錄,確認與以前得知的實際情況是否一致。

莫如深向範東麟稟報了偵查進度,範東麟很高興。他命莫如深認真查看證物,並突審杜永福。

他自己向宰相吳潛大人稟報,一旦突破了杜永福,接下來就該拿蘇琦到案了。

莫如深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審問杜永福前,他專門向梁二詢問了杜永福的生平與性格。他把直接經曆的和間接聽說的關於杜永福的一切在心裏過了一遍。

他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端坐於大堂,使勁拍了一下驚堂木,大喝一聲:“來人!帶杜永福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