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想了想說:“那好吧,我明天對他說。”
他說:“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得罪了掌櫃和夥計,賺錢還要依靠他們。”
沈氏提醒他:“秦斌已經對秦方的失蹤起了疑,他帶來了一個叫何在的朋友。那個何在話不多,但一看他的眼神我就很緊張。你要早做準備,別總讓我一個女人擔著所有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實在不行,就殺了他們。他們手無縛雞之力,想來不難對付。”他不以為然地說。
他坐在了椅子上,沈氏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說:“今日我呂承才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了,做著稻米生意,抱著心愛的人,可以財色兼收。”
沈氏嬌嗔地說:“收了嗎?似乎很久沒收過了。”
呂承抱起了沈氏,對她說:“那我現在就收。”
他把沈氏抱到了床上,轉身吹滅了蠟燭。
羅紅纓聽明白了,原來這個男人叫呂承,是個土匪。他占了秦方的家產和女人,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他還想殺何在,羅紅纓暗暗發誓不會放過他,誰殺誰還不一定呢!以羅紅纓原來的脾氣,直接下去就把這對狗男女殺了。
與莫如深相處已經兩年了,她學會了莫如深的冷靜,謀定而後動。她決定等莫如深回來再作決定,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唯莫如深之命是從。
羅紅纓使了一個珍珠卷簾,回到了房頂,從房頂一躍到了牆頭,縱身跳下牆,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二天午時前,莫如深回到了信州。羅紅纓把探聽到的事情對莫如深詳述了一遍,很多事情的邏輯逐漸清晰了。
秦斌聞言大喜,兄長秦方居然還活著,活著就是希望。
秦斌向羅紅纓躬身施禮:“多謝紅纓小姐告知兄長的消息,秦某感激不盡。”
羅紅纓說:“秦公子不必客氣,你我皆是瀚兒的師父,也算是一家人了。”
秦斌一想也對,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他對莫如深說:“莫大人,請務必救出兄長秦方,秦斌在此謝過了。”
莫如深說:“秦公子不必客氣,治安剿匪本是如深份內之事。不過,還得麻煩你根據紅纓的描述畫出呂承的畫像了。”
聽罷莫如深的話,秦斌會心一笑:“舉手之勞!如果紅纓小姐現在有時間,我們馬上開始。”
羅紅纓很爽快:“那就走吧。”
莫如深對彭超說:“大哥,你讓廚房準備一些吃食,我們一會兒邊吃邊聊。”
彭超答應一聲,出去了。
鄒子龍問:“莫大人,大家都在忙。唯有我無所事事,真是無聊得很。”
莫如深說:“子龍,你的才能沒有派上用場,不正說明沒死人嗎?這是好事,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鄒子龍點點頭:“說得也是。我還是陪瀚兒玩一會兒吧。”說完,他也出去了。
莫如深很滿意,破案所用的各類工種基本配齊了。在秦斌的妙筆丹青下,呂承的畫像在午飯前就畫好了。
大家圍坐一起,談論起了案子的事情。大家紛紛問起了莫如深,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環視大家,說:“下一步嗎?”大家停下手中的筷子,等著他的答案。
他說:“我們吃飯!”
大家笑出聲來,莫如深平時不太愛說話,也從來沒有開過玩笑。他突然一開玩笑,大家都笑到得意忘形了。看到他輕鬆的樣子,大家明白他可能已有打算了。
玩笑歸玩笑,莫如深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我是州裏的司理參軍,無權直接過問縣裏的案子。我必須從秦方失蹤的案子來查,但剿滅匪患需要知州大人出麵調動各方資源。如果沒有步兵和水兵參與,我們根本無法剿匪。”
彭超擔心起來:“剿匪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老三,你想好了嗎?”
莫如深很堅定地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既然是司理參軍,理當偵破案件,還百姓一片青天。”
秦斌大為感動,起身施禮:“莫大人心懷黎民,在下感佩之至。”
莫如深趕緊說:“秦公子不必多禮!你我如此行禮,飯都沒有辦法吃下去了。”大家又笑了。
莫如深在這兩年中,找到了做官的意義。他不僅逐漸適應了自己的職位,還逐漸喜歡上了這些繁瑣的事情。
吃完飯,他與大家一起確認了呂承的長相。羅紅纓很肯定秦斌畫的像非常相似,簡直無懈可擊。
莫如深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大家都很驚訝,不知道莫如深用的是何物。
他把手機上的照片給他們看,大家都是嘖嘖稱奇。大家各自忙碌,他則直奔州衙。
向郭明玉稟明來意,郭明玉顯得很猶豫,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思索片刻,他對莫如深說:“莫大人,你先不要著急。我需要斟酌一下,少則兩天,多則三五日。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莫如深明白他有難言之隱,考慮一下自己的利益也很正常。
他叮囑莫如深:“莫大人,你先按米店的線索查下去。下屬各縣的事情先不要動,此事牽涉兩個縣,還需要向兵馬都監申明利害,請都監出兵。另外尚需調集水軍,所涉甚廣,萬不可草率。”
莫如深趕緊施禮:“郭大人,下官明白。”
郭明玉說:“你先去忙吧。”莫如深起身告辭。
從州衙出來後,莫如深有了主意。他決定敲山震虎,直麵沈氏。他帶著彭超、鄒子龍和秦斌來到了秦記米店,直入後堂。
沈氏見到他們時先是一驚,很快恢複了平靜,冷冷說道:“奴家曾與叔叔言明,切勿將外人帶入三進院。莫非叔叔歁我婦道人家,竟然如此無禮。”
這真是惡人先告狀,莫如深說:“秦家大娘子,切莫再怪秦公子,是下官非要前來的。”
沈氏很吃驚:“下官?您不是我家叔叔的朋友何在嗎?”
莫如深直言不諱:“在下信州司理參軍莫如深,接到秦公子報案,其兄失蹤多日,因而前後兩次來查明情況。”
沈氏大驚:“司理——參軍!家夫失蹤!”
莫如深問:“請問夫人,對於令夫久出未歸如何看待?”
沈氏盡量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家夫外出確已一月有餘,至於失蹤一說,恐怕倒也未必。家夫經營稻米生意,久出未歸本是尋常之事。”
莫如深微笑道:“以夫人之意令夫隻是尚未還家,生命無憂,可是如此?”
沈氏說:“當然,家夫經商日久,斷不會出事。”
莫如深詰問道:“既如此,夫人為何要將令夫的衣物賣於故衣鋪,難道你知道令夫已經無法回家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