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說:“我們一定會找到。”
鄒子龍說:“莫大人,除此之外我在關彥明的衣袍上找到了一根稻草。你審問的時候,我去對過了。與馬廄的稻草一致,說明關彥明在死前去過馬場或馬廄。”
莫如深很激動,擁抱了一下鄒子龍:“子龍,謝謝你!”
說完,他就帶著彭超和鄒子龍奔馬場的方向去了。文雲孫沒回寢室,也跟著去了。
馬夫叫趙可,是一個鰥夫,今年60多歲,來馬場已經五年了。莫如深到的時候,他正在喂馬。白天已經接受過訊問,他認識莫如深。
看到莫如深進來,他趕緊作揖:“小人趙可見過莫大人。”
莫如深趕緊以手相攙:“趙叔不必如此!”
他習慣用現代慣用的稱呼來叫年長的人,不喜歡打官腔。趙可倒是深受感動,覺得莫如深不像其他的官,沒有什麼架子。接下來的談話就順暢多了。
莫如深扶他坐下,問:“趙叔,昨天晚上有沒有見過關彥明從馬場這邊經過?”
趙可想了想,說:“三更天之後,我的確見過有個學生從馬場邊經過。”
莫如深問:“您看清是誰了嗎?”
趙可搖搖頭:“我眼神不好,看不清楚。我能看到那個人穿著白色的衣袍,應該是學生。書院裏,隻有學生才穿那樣的衣袍。”
莫如深問:“他往哪邊去了?”
趙可說:“他向南去了。”
“向南是什麼地方?”莫如深說。
“向南是馬術教習韓寶駿的住所,但穿過月亮門,就是其他教習、院士、博士及山長的住所了。”趙可說。
莫如深想起了桂花糕,問:“趙叔,你可知道學院裏誰愛吃桂花糕,或者誰會做桂花糕?”
趙可神情茫然道:“不知道。”
莫如深覺得問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來,隨口問了一句:“馬廄裏一共有多少匹馬?”
趙可隨口就來:“一共15匹,有10匹是學院的,有5匹是私人的。”
莫如深很好奇:“怎麼會有私人的馬養在這兒?”
趙可說道:“有一匹是馬術教習韓寶駿的,有一匹是音樂教習南霖家的,其餘三匹馬是學生的。一匹是郭楠的,一匹是關彥明的,還有一匹是丁仕倫的。”
莫如深更好奇了:“學生有馬,這是怎麼回事?”
趙可嘿嘿一笑:“這三個學生家庭條件好,另付了養馬的費用。練馬術的時候,他們可以專馬專用。”
莫如深點點頭:“原來如此,謝謝趙叔。還能想到什麼,你隨時跟我說。”
時間已經來到了二更,莫如深覺得大家太辛苦了。於是,他帶著大家離開了馬場,到了書院為他們準備的臨時住所。二更天城門已經關了,他們隻好在此暫住一宿了。
彭超勸他:“老三,紅纓小姐負氣回去了,她顯然喜歡你。我能看出來,你也喜歡她。你今天是怎麼了?碰到南霖姑娘,怎麼失態了?難道你又——你也喜歡南霖姑娘?”
彭超救過他的命,還是他的結拜兄弟,但一直不知道他的底細。今天,他不打算瞞著結拜大哥了。
莫如深說:“瀚兒已經睡著了。大哥,你讓人準備一些酒菜,咱們兄弟喝一點兒。”
稍等了一會兒,酒菜準備好了。莫如深和彭超碰了一杯,放下酒杯。
他說:“大哥,我來自未來,你相信嗎?”
彭超不明白:“未來?什麼意思?”
他說:“大哥,我來自700多年後,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在我們那個時代,宋朝早就滅亡了。”
彭超驚詫得張大了嘴,說不了話來。
對於他的驚訝,莫如深一點也不意外:“大哥,我知道你難以置信,連我都沒想通我怎麼會來到南宋。”
彭超問:“南宋是什麼意思?”
他解釋道:“我們後世的史書有記載。自徽欽二帝被擄,稱為北宋。高宗皇帝重新建立宋朝,後世稱為南宋。南宋再過30多年就滅國了,是被蒙古滅的。”
彭超半信半疑:“是嗎?”
他說:“宋慈大人著有《洗冤集錄》,我在我那個時代已經看過了,所以我才懂一些驗屍和勘查現場的知識。”
彭超點點頭,有點相信了:“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有如此見識。”
他感歎著:“唉!回到這個年代快兩年了。前幾個月,我才想起我的名字叫何在。”
彭超問:“你不是叫莫如深嗎?”
他說:“最初,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紅纓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彭超說:“原來是紅纓小姐起的。”
他很苦惱:“長久以來,我經常在夢中見到一個現代裝扮的女孩。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來女孩叫什麼名字,和我是什麼關係。”
彭超恍然大悟:“那個女孩長得很像南霖。”
莫如深無奈地點點頭:“不是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她是古代裝扮,我夢裏那個女孩是現代裝扮。南霖肯定不是她,也不認識她。”
彭超說:“這麼說,你喜歡夢裏的女孩。”
莫如深說:“也不是,但我總覺得我和這個女孩有什麼糾葛。”
彭超問:“那紅纓小姐怎麼辦呢?她顯然鍾情於你。”
莫如深很感慨:“大哥,我說實話。先前我不敢喜歡她,我是一個不知來處,也不知去處的人。萬一那天我又回到了我的時代,那紅纓怎麼辦?如果我不回去,那我願意娶紅纓為妻。”
彭超感歎道:“是啊,一個尚未婚配的姑娘每天跟著你跑來跑去,你得給她一個交待。”
他與彭超幹了一杯:“我當然明白。我已經準備與紅纓訂婚了,還沒來得及給師父寫信。書院就出案子了,我們都來到這兒了。”
彭超吃一口菜說:“你還是得找紅纓小姐解釋一下。”
他點點頭說:“大哥,我知道了。明天抽空回去一趟,畢竟是我錯了。希望她能諒解!”
彭超把筷子放下,問:“你喜歡紅纓,那南霖呢?你喜歡她嗎?”
莫如深想了一下:“我喜歡紅纓,這是毫無疑問的。至於南霖,隻是第一次見麵,談不上喜歡。”
彭超笑著說:“我有種預感,你和南霖會發生些什麼。”
他也笑了:“大哥,一直都沒見你有家室。你什麼時候對男女之事這麼清楚了?”
彭超抿了一口酒:“十幾年前我成過家,你嫂子不是青竹縣的。她是外地的,與我生活了一年,後來突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