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哪兒,我是誰(1 / 3)

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但聽不清說什麼。他想動,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隻是動了動指頭。他想喊,鼓足了氣使勁兒一喊,卻發現喉嚨就像上了鎖一樣,隻發出了一聲悶哼。

他覺得自己可能睡得太久了,鬼壓床了,於是在半睡半醒之間無法起身。

根據以往的經驗,使勁兒掙紮一下,或者大聲喊一下,自己就可以醒來。然而今天偏偏做不到,好奇怪呀!又有人說話了,但仍然聽不清說什麼。

突然覺得嘴被別人撬開了,喉嚨裏有一股暖流慢慢流下來,他不禁咽了一下。甜甜的,味道很香。喝了一口,緊接著第二口又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吞咽著。

隨著一次次吞咽,他逐漸感覺到自己居然能動了。他慢慢睜開眼,眼前果然亮了起來。床邊坐著一個穿一身紅衣的姑娘,明眸皓齒,英氣逼人。

她看到人已經醒過來了,轉身說:“爹,他醒了。”

一個50多歲的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床邊查看了一下:“對,是醒來了。這位公子命真大,遭雷擊而能活到此刻,實屬不易。他的情況還不穩定,纓兒你要多費心了。”

那個叫纓兒的姑娘說:“看他服色怪異,身份不明,我們還須多加提防。”

那個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我等救了他,就算有緣。一切等他醒來,自可問明。”

那個人穿一身長袍,留著八字胡,頷下留著短須,步伐穩健,聲如洪鍾,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看到了兩個身穿古代服飾的人,這讓他非常詫異。他想坐起來,問一問這是哪兒。誰知一用力,他覺得頭暈眼花,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纓兒著急地說:“爹,他又暈過去了。”

那個人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沒有大礙,他隻是體力沒有恢複,方才用力過猛,才又暈了過去。臥床已經三天三夜了,這很正常。”

纓兒問:“要不要再去請郎中?”

那個人擺擺手說:“不必了。用不了一個時辰,他就會醒來。”

果然,過了一段時間,他醒過來了,而且徹底清醒了,但也徹底糊塗了。麵前站著的仍然是那個50多歲的人和那個叫纓兒的姑娘。

他低聲地問:“這是哪兒?”

那個人說:“這裏是青竹縣境。”

“青竹縣?”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縣,“青竹縣歸哪個地區,哪個省管轄?”

“青竹縣屬吉州管轄。”那個人說。

他還是不明白:“吉州是哪兒,是一個地級市嗎?我怎麼會在這兒?”

父女倆愣住了,突然纓兒咯咯咯地如銀鈴般笑了起來。她對父親說:“爹,這個人真奇怪,不會是個瘋子吧?”

“哎——纓兒,不可出言不遜。”那個人及時喝止了女兒。纓兒止住了笑聲,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那個人問:“請問公子尊姓大名,仙鄉何處?”

看著眼前這個人認真的表情和他的古代裝扮,他覺得這不是開玩笑。他使勁敲了兩下頭,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他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問:“你們不是在拍戲吧?你們是那個劇組的?拍的是什麼戲?導演是誰?是陳凱歌、張藝謀、還是馮小剛?”

父女倆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那個人說:“公子你誤會了,我們又不是戲子,不拍戲。更不認識你說的那些凱歌,什麼小剛之類的人。老朽是青竹縣縣尉羅宗,這是小女羅紅纓,這裏是我父女二人的暫居之所。請問公子尊姓大名?你是因何來到此地的?”

他幾乎可以確認這兩個人不是開玩笑,自己躺在別人家,人家問自己的姓名和來曆,不能不說。

他忍著痛,坐直了身子,學著那個人的樣子,非常生疏地施了一禮:“我——我——”這時,他才意識到出了大事,他根本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兒。

羅宗看看他,說:“既然公子不方便說,老朽就不再追問了。”

他想解釋一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欲言又止。

纓兒往前走了一步,有點不高興地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遭遇了雷擊,我們救了你,你連姓甚名誰,家住哪裏都不肯說。”

羅宗把纓兒拉到了一邊,附在她耳邊說:“他一定有苦衷,我們何必苦苦相逼呢?”

“爹,看他的發飾、服色和行囊,我覺得他不像宋人,他的口音更像是金國人。”纓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羅宗撚了一下胡須,點了點頭。他轉身說:“公子,你的傷尚未痊愈,安心靜養即可,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說。”

他急忙說:“謝謝叔——謝謝老伯!”他意識到自己的說法似乎不太合適,改成了盡量貼近古代的說法。

羅宗和羅紅纓出去了,聽到門關上後,他慢慢躺了下來,內心卻再也無法平靜。

他內心翻江倒海。自己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自己又是誰?為什麼這裏如此陌生?吉州,這個地方好像在地圖上見過,但很肯定自己沒有來過。他掙紮著下了床,一手扶著腰,一手打開了自己的背包。

他打開了手機,手機還有9%的電量,想打個電話,但沒有信號。他關機重起後,仍然沒有信號。查看了手機聊天記錄後,知道自己是一個網絡簽約作家,筆名叫沃泥,但始終想不起來真名叫什麼。

他很沮喪,也很累,一屁股坐在了旁邊凳子上。腰又劇烈疼痛起來,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穿著一套電視劇裏古人常穿的內衣。

往鏡子裏看了看,發現自己的頭發左邊被燒去了差不多一半,樣子很醜,很古怪。聽那對父女說,自己被雷擊過,應該是把頭發燒掉了一些。左臂包著白布,裏麵隱隱作痛。

目前,他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等傷好一點再說了。

五天後,他能夠比較自如地活動了。他看見有一些衙役模樣的人經常出入這個院子,他們向羅宗請示著什麼,有時候羅宗會跟他們一起出去。

跟他接觸比較多的是那個叫羅紅纓的姑娘,衙役們都叫她紅纓小姐。他逐漸接受了自己身在古代的現實,但總覺得太荒誕了。無論跟誰說,人家都會覺得他是神經病,因此他幹脆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