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漢子見風使舵得快,鄭屠也不以為意,點了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然後轉頭對那李響道:“今日過來叨擾,卻也是有一事相商。”說罷,麵皮上有些猶豫神色。
坐地虎李響忙道:“哥哥隻管吩咐。”
鄭屠點頭道:“如此,俺便說話了。各位兄弟知道俺曾在狀元橋開設肉鋪事麼?”
李響等人點頭道:“卻曉得!”
鄭屠歎氣道:“如今那地兒卻不是俺的了。自打俺吃了魯達那廝的虧,便有若幹人想看俺倒黴的,想趁勢占便宜的,將我那好好的鋪子盡皆占了去。
李響眼珠子轉了一轉道:“恁地時,憑借哥哥的手段,何不將那些不識好歹的,趕了出去。若要尋晦氣,隻管認得哥哥的拳頭!”
鄭屠搖頭道:“若是這般倒也便宜了。便說那金錢豹子頭王彪,如今便要仗膽強占狀元橋,也不知道是依仗了誰的勢。李兄弟不妨細想,俺傷愈恢複的事早已經人盡皆知,若是個識得好歹的,便不至於起了這般心思。若是沒有依仗,他敢如此?”
那坐地虎李響沉吟點頭道:“卻也是,卻不知哥哥要如何打算,若有用得上兄弟的,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今日能夠結識哥哥,也算是俺三生有幸。敢不為哥哥效命?”
鄭屠點頭笑道:“果然是個急難濟困的好漢,俺鄭屠沒瞧錯人。若是能將那狀元橋之地盡數拿來,俺定將半數送與兄弟,也不枉俺們結識一場!”
坐地虎李響聞言大喜道:“哥哥要怎地做?隻管言語就是!”
鄭屠便向他招手,李響附耳過來。鄭屠如是這般的說了一陣,隻見得那李響連連點頭,不時眉開眼笑。不多時,那鄭屠說完,兩人相識仰頭大笑。
“若是事成,定不負今日之言!”鄭屠大笑著,那李響親手與那鄭屠篩了一碗酒。鄭屠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碗隨手拋在地上,“砰”四分五裂。然後起身,衝著各位拱一拱手道:“各位兄弟,今日高興,酒錢算還在俺頭上,且盡興!”說罷,轉身一步不留的從容而去。
眼見那鄭屠離開,不見影兒。李響方才怔怔的坐下來。那精瘦漢子嘿嘿笑道:“這鄭屠好不曉事,平白的,哥哥恁地要分他一半的地盤?”
坐地虎李響瞪了那精瘦漢子一眼道:“胡說八道。這鄭屠好生厲害,今日怎麼會這般巧遇?若不是聽到俺們先前的商議謀劃,便是有意尋來。不然豈能這般巧合?但是他這一手捏碗成粉,便是那魯提轄魯達隻怕也做不出來,隻是為何他先前要那般做作,任憑那魯達拳打腳踢,便似死了一般?”
那精瘦漢子湊上去,疑惑道:“哥哥,那鄭屠不是說身子不爽利麼?”
“這話卻是信不得。隻怕是有意為之,俺等切莫小瞧了這廝!”李響搖頭道,“這廝尋俺,隻怕也是要尋個出頭的人,來撩撥一些事來。具體如何,卻不得而知,隻是這事卻不好做。明地裏分我一半地盤,暗地裏,俺卻要不知背負多少人的眼熱。不過這廝卻說對了一點,便是那金錢豹子頭如此這般的大張旗鼓,沒有人依仗是不敢的。隻是不知這人是誰?”
李響又歎了口氣道:“這狀元橋果然不是好相與的地盤,可笑方才俺等謀劃,隻怕是井底之蛙了!”
精瘦漢子忐忑道:“既如此,哥哥為何還要應承下來。隻管推了就是!”
“糊塗!”李響超那漢子喝道,“沒見方才那鄭屠露出這一手?這便是告訴俺等,若是俺等不肯依附,隻怕這廝不肯放過俺們。先不若應承下來,日後再看!”說著,不覺頹然坐倒在地。
且說那惠娘並蕊娘閑來無事,正在那院子裏,葡萄架下說話,雖然日頭有些烈,但那葡萄藤鋪蓋之下,透著涼意,兩人搖著團扇,一時間皺眉不展,一時間,又嘴角帶笑。正說著話兒,便見丫頭綠釧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這丫頭十四五歲,也有些模樣,乃是蕊娘貼身丫頭。
“慌慌張張,都這般大的人了,日後隻怕嫁不出去!”惠娘打趣了一聲。本來這不是惠娘說的話,好歹也有蕊娘在麵前,隻是這般說,也眼見得拉近和蕊娘的關係,好似姐妹一般,毫無嫌隙。那蕊娘自是不會計較,且不說日後與那鄭屠兩離知時還需惠娘照應說話。
“大娘問你呢,隻管說吧!”蕊娘也嘴角帶笑道。
那綠釧忙道:“大官人回府了,正過了正門,朝著中門來了,就要進後院子,便來和大娘二娘言語一聲!”
蕊娘點頭,正思付著,是不是便要在此時此刻,和那廝明說了自己的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