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瑜微微點了點頭,一邊整理公案上的文件,一邊說道:“嗯,現在就去吧。”
他簡單的料理了一下之後,就起身與李小魚一同出了衙門。
慶安客棧在城西,城西目前是整個光化軍發展最好的地區了,一些大宅院和民宅都已經翻新了一遍,住在這裏的人戶以前大多是富貴人家。不過經過戰爭的洗劫之後,富貴人家除了房子之外,與其他普通老百姓並無他樣了。
城西正午的時候比較清靜,那些以前養尊處優習慣了的大老爺們,總會在這個時候午休。雖然生活水平大不如前了,但是生活習慣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
來到城西街頭,放眼看去第一座高高的建築就是慶安客棧。
如今客棧的生意不怎麼樣,反正官府現在還沒有開始征稅,客棧就暫時開著,得過且過好了。
剛剛進了客棧大門,客棧內正好有兩個人影走了出來,韓明瑜與對方差點撞在了一起去。對方退後了一步,立刻就看清了韓明瑜的容貌。今日韓明瑜剛從衙門裏出來,身上雖然穿著的是便服,但好歹腰帶是官服的腰帶,識貨的人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更何況,就算不認識官府的腰帶,韓明瑜身後還跟著李小魚可是昨天親眼見過的。
“敢問,你可是韓明瑜韓製置使嗎?”對方當中,一個容貌精幹,年不過三十的青年立刻問了道。
韓明瑜看了看李小魚,李小魚也認出了對方兩個人。她拉了一下韓明瑜的袖子,說道:“韓使君,他們兩個就是商隊人。”
那青年向李小魚微微笑了笑,拱手道:“這不是小魚姑娘嗎?我們正打算去一趟製置使府拜訪你呢。”
李小魚麵對青年客套的話一點都不高興,昨天見這些人的時候,他們的嘴臉可讓自己難堪不已。她暗暗的“哼”了一聲,然後介紹了道:“這位就是光化軍製置使韓明瑜韓使君,你們那‘獨眼狼’是認識韓使君的。”
那兩人簡單的向韓明瑜行了一禮。先前那青年笑吟吟的說道:“沒想到韓小相公親自來了,倒是省了我們一些腳力了。哈哈!”
韓明瑜眉毛微微皺了皺,他聽出了這青年言語之中的不敬之意,仿佛應該是自己主動來請教他們似的。他不動聲色,隻是淡然的笑了笑,向一旁李小魚問道:“小魚,你也不介紹一下這幾位的尊姓大名呢?”
李小魚撇了撇嘴,說道:“昨天他們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不過我覺得是一些無名小卒而已,沒必要記得他們的名字了。”
她雖然年紀小,可是照樣聽出了對方兩人對韓明瑜的輕蔑之意,於是故意出言諷刺了一回。
對方兩人頓時變了臉色,他們昨天明明是通報過姓名的。兩個人都是闖蕩江湖的漢子,自然是受不了這樣的氣,直接將心中的不悅寫在了臉上,而且還氣呼呼的哼了一聲,要是在其他場合隻怕早就動手教訓這小娘皮了。不過麵對韓明瑜親自在場,他們總是要收斂一些才是。
“李姑娘真是好記性,又或者是貴人多忘事了。昨天我們才見過麵,今日就忘記的幹幹淨淨。”那青年冷冷的說道。
“就是。不過依我看,李姑娘也不算是什麼貴人了。光化軍現在窮得叮當響,官府不單單還要靠走私才能斂財,就連用人都是急不可擇人,連女子都派來當官了。哼哼,真是讓人好笑不已。”站在青年一旁的,是一位年約四十,留著胡須的男子,他與青年一唱一和的諷刺了道。
李小魚聽了這番話,氣得不行,恨不得上去踹這兩個人一腳。
韓明瑜知道黑商隊是故意找茬,當然對方並不是來挑起事端,隻不過是一種試探而已。他拉了一下李小魚,讓李小魚不要衝動,然後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淺笑的說道:“窮鄉僻壤也好,用人不擇也罷。我這小小的光化軍雖然不堪入目,但是最起碼也能讓你們商隊痛不欲生呢。”
青年和胡子男都怔了怔,他們不敢多說什麼了。正如韓明瑜所說,眼下光化軍雖然窮雖然小,可是偏偏最近兵力激增,從以前的1500人一下子擴張到了4000人。這些兵力扼守在這裏,無須嶽家軍協助,就能完全攔截黑商隊以後的所有行程了。
韓明瑜接著又說道:“今日本使前來,倒不是來拜訪你們。而是請你們去一趟官府小坐,然後再商談合作的事宜。如今我親自前來通知這個消息,也不算有什麼失禮之處了。”
他這番話其實故意的性質很明顯,因為自己與李小魚人已經到了,更何況本來就是要來客棧與黑商隊商談的。不過他在見這兩個人出言不遜,就知道黑商隊是打心底裏要刁難自己,與其讓他們占了氣勢上的便宜,還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