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缺了東西使喚。”錢鳴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從旁邊的七家鋪子找了個銅匠過來,誰知道手藝這麼差。”
“七家鋪子?”李鴻盛愣了一愣,“那個姓馮的老銅匠?”
“啊?李少爺你認識?”錢鳴心中一個咯噔。
“今天家母過來寒山寺上香,本來我還想找個銅匠給家母做個佛像,左右都說那七家鋪子的馮銅匠手藝不錯,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水準。”李鴻盛連呸幾句,仿佛占了晦氣,“真是名不符實。錢鳴你正好就在左近,幫著教訓一下那個銅匠,讓他別這麼張揚。要不是到你這邊來了一趟,這佛像要是做出來了送給家母,可不是丟了本少爺的麵子!”
錢鳴懸著的那顆心好容易才放下,他一貫跟著錢玉康,行事素來肆無忌憚,一聽李鴻盛也要教訓一下那個銅匠,頓時興奮起來:“李少爺放心,這事情就包在小人身上了。”他對於馮銅匠可是充滿了怨念,不就是一兩三分銀子麼,本管事給活給你幹你就該謝天謝地了,居然還敢來討要尾款?也就是三少爺年紀輕不懂事,才會為了個外人說了自己幾句,若是換成大少爺,早就打棍子把他打出去了,哪裏還容得他如此幾次三番地過來討要工錢?何況如今還得罪了李家大少爺,隻能怪他命不好了。
“教訓一下就好了,別搞得殘疾出人命的地步,那樣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李鴻盛看了錢鳴一眼囑咐道。他是想要招攬馮鐵匠為自己辦事,不是要整死他,接著錢鳴的手教訓他一番也是為了以後自己的招攬打算的,若是不這麼叮囑一番,很難說錢鳴會不會借機扯虎皮作大旗對老銅匠下死手,那樣的話,自己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小人省得。”錢鳴嘻嘻笑著,也沒覺察到這事情就是李鴻盛這次來的重點,話中卻透露出幾分狠辣,“隻是那種沽名釣譽的,既便是死了也是大快人心之事吧。”
李鴻盛皺了皺眉頭:“錢鳴,凡事不可做絕,留幾分餘地才好。家母今天來上香禮佛本是為了積福求安,若是反而為此鬧出了人命,到時候定然被家母責罵。你可不要亂來。”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明天一大早一定就要讓自己的護衛趕過去在暗中保護著,別真讓這錢鳴弄出人命來。
錢鳴看到李鴻盛毫不掩飾的厭惡,頓時訕訕地說:“說笑了,說笑了,小人有分寸。嗨,隻顧著說話了,這晚宴已經備好,還請李少爺移尊。”
李鴻盛在錢家別院吃完了晚飯,這才啟程回家,便是如此,到家之後也是入夜頗深了,惹得王氏好一陣嘮叨,李鴻盛也不好作解釋,被教訓了好久。
李鴻盛派到七家鋪子的人第二天下午就帶著馮銅匠師徒回來了。原來那錢鳴還真不是個做事的人,本就對馮銅匠心有憤恨,加上昨晚李鴻盛的撐腰,上午就帶著下人仆役跑去了七家鋪子,把銅器鋪子從裏到外掀了個遍,馮師傅和陳輝學徒自然也逃不了一陣好打,若不是有人——李鴻盛一大早就派出去的護衛——站出來路見不平,恐怕馮師傅還真是留不下一條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