撻跋烈三箭齊發,射中的王信之後,便衝著這一隊騎兵而來,手中長槍吞吐之間,瞬間一招將一個宋軍將領挑飛,便是已經大聲喝道:“撻跋烈在此,爾等哪個敢攔?”
撻跋烈?王信感到渾身像是沒了力氣一般的飄飄蕩蕩,茫然的想著,撻跋烈,莫不是那西夏國的太子?果然名不虛傳!
一個將領見到王信被敵軍射中幾箭,此刻看起來生死不知,不由得臉色大怒,便是手中提著一把長槍,朝著撻跋烈刺去。
他的速度很快,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的槍頭已經到了撻跋烈麵前。
‘轟’的一聲大響,這時候,兩軍終於撞擊在一起,隻是一方已經遲鈍。另外一方卻如布滿錐子的鐵板一般,人飛馬嘶,慘叫連連,西夏騎兵如同驚濤駭浪般拍在對手的身上,空中人影飛舞。地上馬兒悲嘶。宋軍上千騎兵瞬間倒下了一小半。
撻跋烈見到一名敵軍將領衝著自己而來,動也不動,人似神,馬如龍,一槍猛然刺出。竟是刺穿了那敵軍將領的身子,而後用力一挑,竟然把他活生生淩空帶出數丈遠。鮮血空中噴灑。
‘嚷’地一聲大響,聲音清脆,遠傳天際。
緊接著就是耀眼地寒光,讓整個戰場為之一亮,漫天地鮮血,讓所有人的雙眸赤紅。
兩隊騎兵陷入近身肉搏之中。宋軍王信率領的騎兵如今已經棄了弓弩,棄了長槍,抽出了長刀砍了過去,近身搏鬥,加上自家將軍被箭矢射中,如今生死不知,所有敵軍士兵都是慌忙中接戰。隻是無論長槍短刀盾牌弓弩都是擋不住來勢洶洶的夏軍士兵奮力的兜頭一擊。
槍斷盾裂,刀鋒鋒銳無比,在兩千夏軍騎兵的沛然的衝擊之下,近乎一千宋軍騎兵已經四分五裂。
刀光閃爍中,人頭飛起,剩餘的騎兵已經抵抗不住夏軍騎兵的攻擊。尤其見到那一個將領被敵軍將領一槍帶飛了數丈,內心恐懼。隻覺得這敵軍騎兵嗜血好殺。非人能抵!
郭遵與劉平見到自己這邊的騎兵瞬間便是這般大敗,又看到王信身上插著幾支箭矢,看起來竟是生死不知,不由得臉色大駭,隻見劉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便是急忙拉著郭遵上了馬,抽出長刀,郭遵見狀一愣,便是被劉平放在馬背上,劉平上了馬背,手中拿著旗杆,揮舞著大喝道:“跟我殺出去!”
他們上馬到撤離,隻是眨眼的功夫,速度快捷無比,連撻跋烈都是呆了一下。
隨著這聲大喝聲,之前停下來的戰鬥便又是開始了。雙方士兵不要命地互相砍殺著,濃厚的血腥味彌漫著整片天空。
見狀,撻跋烈冷笑,手中長槍一揮,冷冷下令道:“射。”
頓時,弓弩飛箭如雨,鋪天蓋地地向想要撤離的宋軍射過去。
騎兵再起,向潰敗的宋軍奔去。此刻的宋軍的士氣在見到這一支精英騎兵一戰盡喪,如雨地飛箭摧毀了最後的一點堅持,‘轟’的一聲響,已經四分五裂地逃出去,此時劉平臉色漲紅,竭力約束,可場麵如此混亂,又哪裏約束地住?
所有西夏這邊的士兵的身上也是渾身是血。有自己地血,更多地卻是敵人身上的鮮血,見到敵軍想要撤退,個個都是凜然不顧。轉瞬彙聚成洪流。開始席卷戰場上地一切。
隻要騎兵所到之處,宋軍就如被怪獸吞噬般,不見了蹤影。
所有地宋軍士兵此刻都是無心抵抗,隻能四處逃竄。
他們此刻已然被衝散,已經完全組織不成有效的抵抗,個個都是哭爹喊娘,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郭遵看去,臉色大駭,忽然心中想到什麼,便大聲道:“將軍,黃德和呢?讓他速速帶人前來支援呐!”
劉平聞言,苦澀道:“我讓宜孫去讓他前來支援,可他那賊孫子竟然拋棄我等,率領那兩千本部餘兵逃了。”
“什麼?”郭遵雙眼瞪圓,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旋即心中又滿是憤怒,又是無可奈何。
兵敗如山倒,劉平與郭遵隻見到一麵倒的屠戮。自己這邊的士氣明明高昂無比,可偏偏隨著那黃德和叛離,自己這邊的士兵士氣一下子就下降到了極點,而且夏軍仗著馬快刀銳,渾然一體,瞬間便把大軍打地潰不成軍,劉平與郭遵顧不得仰天長歎,落荒而逃。
天色黑了,卻是很多士兵手中一邊拿著火把,一邊抵抗著敵軍的追殺,或是追殺敵軍。
李元昊遠遠見了,心中甚是歡喜,下令道:“來啊,給我追,勢必要將那敵軍將領拿下!朕重重有賞!”
皇帝說有賞,那就真的是重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是對的。況且現在宋軍已經潰敗,自己這邊的隻要跑得快些便能追上,然後殺了那敵軍將領,就能領賞了。
這麼一來,夏軍的速度更加快了。
郭遵見敵軍越來越近,心中一沉,見自己身旁的弟兄們都是臉色疲倦,不禁一咬牙,喝道:“將軍,你們快走,我去阻攔一下他們!”
劉平見狀,吃驚道:“萬萬不可,夏軍千軍萬馬,你如何能擋?”
郭遵慘笑道:“將軍莫要多說了,快走!不然一個也走不了了!”他說完,瞬間騎著一馬,揮舞大槊殺向敵陣。
劉平看著他義無反顧、視死如歸的背影,心中悲憤無比,隻感到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