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屋外腳步聲起,兩側宮娥內侍都依次跪拜。穿著朱色常服的官家緩緩走來,遠遠望去,倒是與九郎的臉型輪廓頗為相似,但近看才覺官家兩頰已有消瘦之態,眼窩也顯得深陷下去。自官家身上散發出的氣度和九郎亦完全不同,官家眼鋒更厲,掃視之下便如青鋒出鞘,寒光凜凜。
“臣向娘娘問安。”官家拱手作禮,姿態端正,讓人無可挑剔。潘太後頷首,九郎又上前向官家行禮問安,官家看他一眼,緩緩道:“這次去鹿邑為你嬢嬢祈福打醮,倒是用了將近一月的時間。”
九郎聽出官家言語中的嘲諷之意,但也早就預料在心,因恭敬答道:“打醮一共七日,加上之前還要齋戒沐浴,便已是十日了。另外……在路上發生了一些事情,臣也已寫在信中派人送回汴梁,不知爹爹是否收到?”
官家斜睨於他,頷首道:“自是收到了。但我卻不知,你先前說是見嬢嬢身體總是有恙,便懷著赤誠之心要去太清宮祈福打醮,又怎會半途去了亳州?”
九郎低首道:“臣一直記得上次的丹參案尚未查出真相,而其中主犯田進德老家便在亳州,因想著是否能探查出一些訊息,便遣了兩個護衛往亳州一趟,不料正遇上那些官軍假扮成強盜要殺害田進德家人滅口。”
官家冷笑幾聲,負手道:“九哥,丹參案件朕並未交予你去辦,你又無大理寺或是刑部的官職,倒是對這些官場上的事情很是熱衷。平日裏看你似乎雲淡風輕,這一次倒是讓我刮目相看。說是去替太後盡孝祈福,結果卻險些將亳州官場掀翻,我卻不知你到底是懷著何等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