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來到了周生財的家中。
“大人,你們又來幹什麼?我的丈夫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入殮火化,入土為安?”一看到我和王捕頭,周李氏便刻薄地問道。
“你的婆婆呢?”我問道。
“她癱在床上,你們不相信就去看看吧。”她猛地推開一扇門。
我們從她推開的那扇門走進去,看到一個臥病在床的老人。我走到床前,對老人說:“老人家,您兒子的事情我們很遺憾。今天我們特地過來,歸還您兒子的遺物。”
我把那塊龍的生肖玉放在老人攤開的手上,然而老人並沒有握住那塊玉。
“您瞧,她病的隻剩一口氣了。別指望她能跟你說什麼。我的丈夫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入殮火化?”周李氏再次問道。
“哦,王捕頭,你帶她去官府辦理一下手續吧。手續辦完,明天就能火化了。”我說道。
“那趕緊走吧。”周李氏催促道。
王捕頭領著周李氏走出門去。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老人,我希望她能告訴我些什麼,但她還是一動不動。既然如此,幹脆我去家中各處和院子裏看看吧。就在我起身準備走出門的時候,老人突然問道:“你是知縣老爺嗎?”
“是的,老人家。我是知縣袁圖兔。”我回身蹲在她床前說道。
沒想到,老人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摸索著一下子跪倒在我麵前,“大人,您要替我兒子伸冤啊,替我們周家伸冤啊。”
“老人家,您起來,有話慢慢說。”我趕緊扶起眼盲的老人。
“大人,我沒事的。我的病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讓那個淫婦放鬆警惕,這樣我才能找到機會伸冤啊。”老人說道。
“老人家,您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幫助你的。”
“袁大人,你是個清官,我早就聽說了。你一定要替我兒子伸冤啊。”
“替您兒子伸冤?他是你媳婦害死的嗎?”
“沒錯。我媳婦、還有對門那個顧正濤,他們這對奸夫淫婦,一起把我兒子殺了!”
顧正濤?這事怎麼又扯上顧正濤了?我記得當時,還是他鼓勵他的媳婦焦氏報的案。
“老人家,您不要這麼激動。您怎麼確信那具屍體就是您兒子呢?他身上有什麼特征嗎?”
“那具屍體不是我兒子。我的兒子,早在兩個月前,就被這對奸夫淫婦埋在後院了。”老人強忍住悲傷和憤怒說道,“不信的話,你派人來挖一挖,便知道了。”
“好的,我會派人來處理的。”我安慰道。然而她這些不可思議的話,甚至讓我懷疑她的神智是否清醒。
“這塊玉,是您兒子的嗎?”我不死心地問道。
老人拿在手上摸了摸,“不是的。我兒子從來不戴玉。而且這是塊龍玉,我兒子是屬虎的,不可能戴一塊龍玉。”
“您的兒子,他有什麼特征嗎?我是說,身體上的。”
“他的背部從左肩到腰有一塊胎記,他的腳趾頭食指比拇指長,他的右耳邊上有一顆黑痣。”老人果斷地答道。
我回想著河裏打撈起的那具男屍,他的身上沒有老人所說的任何特征。看來,挖掘一下周家的後院是勢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