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塊曾經戴在大太太脖子上的、鑰匙狀的翠玉展示在了眾人麵前。
“大人,你真厲害。”鄭小姐簡單地說道。
鄭健泉看到玉,一個餓狼撲食衝過來,想要奪走這塊玉。我一收手,他撲了個空,重重地摔了個狗啃屎。
“當年大太太離開鄭府的時候,就把這塊玉放在少爺的書架上了。”我繼續說道,“她把這塊玉小心地藏在一摞書的後麵——因為老爺臨終前曾叮囑她說,要好好督促少爺讀書考功名。於是她想,如果少爺真肯用功讀書,把書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時候,便可以看到這塊玉了。可惜的是,五年來,鄭少爺一本書也沒有碰過。他勉強繼承祖業做了茶商,也算是做的風生水起,但是,他卻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很快,他便欠下了巨額的賭債。家產已經挪用一空,追債的又逼得急,這時,他想起了父親臨終前交給主母的那把鑰匙。為了找到那把鑰匙,他打算先找到主母。然而,他連自己花錢找主母的心思都沒有,而是直接交給了官府。他那張溫順可愛的臉成功地欺騙了官府。所有人都把他看成一個有擔當的孝子,沒有人懷疑他的用心,包括大太太。大太太歡歡喜喜地跟著這位‘孝子’回到了鄭府,原本認為可以從此盡享天倫之樂,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位‘孝子’滿滿的殺意。”
二太太歇斯底裏地哭了起來。鄭健泉從地上爬起來,毫無悔意。他說:“反正有了這塊玉也沒用,你又不知道那間暗室在哪?”
“我知道在哪。”鄭小姐說道,“我終於知道父親那斷斷續續的臨終遺言是什麼意思了。他一直說‘書架下麵’,‘書架下麵’。”
我猜想鄭老爺所說的書架,應該也是少爺房裏的書架。於是,我們移步少爺房中,挪開了那個沉重的書架。
“瞧,那兒果然有個地下室的門!”鄭小姐叫道。
靠著牆角的地麵上,果然有扇方方正正的木門,上麵有個鎖孔。我小心翼翼地把鑰匙形狀的玉插進鎖孔,木門應聲而開。下麵是一段樓梯。我說:“我先下去看看。”
我費力地爬下狹窄的樓梯,撲麵而來的,是一陣摻雜著書香的黴味。借著洞口微弱的亮光,我看到這是一間堆滿了古書的藏書室。兩人高的書籍整齊地堆放在通道兩側,隨便一看便知道這裏藏著數以萬計的書籍。
我粲然而笑,終於理解了鄭老爺為什麼說這間暗室中藏著“價值連城的寶貝”。
我爬出暗室,一眼就看到鄭健泉充滿期待的麵龐,“怎麼樣?”他急不可耐地問道。
“的確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我說道。
“你趕快出來,讓我下去看看。”他催促道。我前腳剛爬出來,他便立刻連滾帶爬滾了下去。
“啊——”不出片刻,暗室裏便傳來我料想中的絕望叫聲。或許,這就是對鄭健泉最好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