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丁彪的妻子上堂,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從丁家回來的李捕頭說,丁彪的妻子已經兩天沒人影了。
我問丁彪:“你的妻子兩天沒人影了,你不著急嗎?還有空來官府告你哥哥?”我順便諷刺道。
“應該回娘家了吧。我們一吵架,她就回娘家。”丁彪說道,“真是怪了,我讓你們調查我哥的事,你們怎麼管起我老婆了。”
我張了張口,正想著該如何回答才好,這時王捕頭衝了進來。“大人,護城河的河灘上發現了一具女屍,您快去看看吧。”
我丟下正朝著我冷笑的丁彪,跟著王捕頭一起跑出門去。
“屍體還沒有出現屍僵,死亡不超過一個時辰。”趙仵作說道。
這是一處僻靜的河灘,在這裏殺人棄屍,基本不會有人看到。但如果是事先殺了人,再把屍體拖過來的話,就很難避人耳目。由此看來,是行凶者將女子帶到這裏,然後再殺了她的。那麼被害的女子與行凶者就應該是相熟之人。
屍體仰麵躺在河灘上,致命傷在腦後,她被人用石頭敲碎了腦袋。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穿著普通的粗布衣,發髻隨意地綁著。她皮膚黝黑,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飾物,除了……耳環。我掀開女子的碎發,仔細觀察著這對耳環,這是一對非常精致小巧的純金耳環,上麵還刻著鏤空的花紋。價值不菲。
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女子身上,戴著一對價值不菲的耳環,這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
屍體的畫像貼出去沒多久,丁彪又找上了門。我這才想起我已經把他的事忘得精光了。我正打算開口解釋,沒想到丁彪先開口了:“大人,畫像上的那個女人,是我老婆。”
沒有什麼話能比這句話更讓我震驚了。我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我們帶你去認屍。”旁邊的王捕頭馬上說道。
掀開白布,丁彪立刻說這正是他的妻子王群英。
“這對耳環你見過嗎?”我指著女子耳朵上的耳環問他。
“她一直戴著啊。”丁彪說。
“是你送的嗎?”我問。
“是陪嫁吧。”丁彪簡單地說道。
“她嫁給你以後就一直戴著嗎?”我問。
“這我怎麼知道,女人家的東西……我說大人,你怎麼老是糾結一些不相幹的東西。我老婆死了,你不是應該去抓犯人嗎?”
“今天一早你在哪裏?”
“在家啊,還能去哪裏。我剛醒,你們官府的人就來了。”
“誰能證明?”
“我哥啊,他也一直在家裏。”
“你老婆什麼時候不見的?”
“兩天前的中午。我正在和我哥吵架,就是那孩子的事。我老婆突然幫我哥說話,說就算不是親生的,領養的孩子也是孩子,就應該住在丁家。我氣極了,打了她一巴掌,她就賭氣出門了。”
“什麼都沒帶?”
“是啊,什麼都沒帶。”
“回娘家的話,總該帶點東西吧。”
“我怎麼知道她會兩天不回來。”
“你們經常吵架?”
“算是吧。一吵架她就出門,有時候很快就回來了,有時候就消失個兩三天。”丁彪不滿地說道。
“所以久而久之,你就不管她了。”
“正是如此。”
“她徹夜不回,你就不擔心嗎?”
“每次回來,她都說是回娘家了。她回娘家,我有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