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來到何府,把眾人集中在廳堂裏,除去被休和死了的姨太太,如今坐在這裏的隻有何老爺、大太太和四姨太。何老爺坐在中間,兩個太太分別坐在他的兩側。我和恩師坐在他們對麵。
“我已經知道是誰殺了二姨太。我之所以沒在公堂審案,是希望凶手自首,這樣也能保全何府的顏麵。”我說道。
“大人,你是說,凶手是我們三個的其中一個?”何老爺不滿地問道。
“沒錯。”
“這怎麼可能。”何老爺滿臉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兩個夫人。
“何府一直在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我說道,“與老爺關係很好的五姨太突然被休了,緊接著四姨太流產了,三姨太被休了,剛剛娶進門的六姨太也被休了……然後,何府終於發生了凶案:二姨太被殺,管家自殺。
管家自殺前,留下字條說是自己殺死了二姨太和六姨太。大夫人也表示,管家曾對她坦誠了他與二姨太和六姨太的關係,並殺死了她們。二姨太的後腦有嚴重的擊打傷,顯然也是男性所為。由此可見,管家是凶手,似乎是顯而易見、順理成章的。但是,我發現了一個破綻……
那就是,管家並沒有殺死六姨娘,六姨娘現在正在我的府中,她受了些驚嚇,但完全沒有性命之憂。但是,管家卻對大夫人說,她殺死了六姨娘,而且在臨終前的字條上,也寫著他殺死了六姨娘。管家有沒有殺死六姨娘,他自己當然是再清楚不過了。他沒有殺六姨娘,那他為何要說他殺死了六姨娘呢?
很簡單,他還沒有說出自己沒殺死六姨娘,他就被別人殺了!
殺死管家的凶手,要麼知道管家打算去殺六姨娘,要麼幹脆就是這個人命令管家去殺的。這個人看到管家回來了,理所當然認為管家已經把六姨娘殺了。這個人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殺死管家。為什麼要殺死管家呢?因為這個人必須殺死管家。
說到這裏,你們應該知道是誰殺了管家吧。那就是那個一口咬定六姨娘已經被殺的人——沒錯,大夫人,就是你。
我已經推斷出你為什麼要殺死管家。這個暫且不說,我們先說說管家回到何府後發生了什麼吧。
管家回到屋裏,沒想到你已經在那兒等他了。你說:‘祝賀你順利完成任務,我敬你一杯。’管家當時又煩又燥,你把酒端給他,他便一口喝了下去。當然,正常情況下,喝完酒再說話並沒什麼問題。但是,他喝下的是毒酒,於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他沒能殺死六姨太,便一命嗚呼了。然後,你就模仿他的筆跡,寫下‘我殺了二姨太,我殺了六姨太’。後來,你又對我說,是管家向你坦誠說他殺死了六姨太。當時,知道六姨太被殺消息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和我們一起到過管家自殺現場的家丁。如果你說是家丁告訴你的,那一切都無懈可擊了,但你卻說是管家告訴你的。正是這句話,讓我找到了本案的破綻。”
“夫人,這是真的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何老爺驚慌失措地問道。
大夫人仍然不動聲色地保持著她那副和藹的笑容。鎮定地對我說:“官老爺,既然你那麼肯定是我殺了管家,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