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的嗎?”隆麥爾停頓了下來,赫爾曼-庫尼茨沒有說話,隆麥爾似乎並沒有等他回答,隻是又吸了一口。
“還記不記得那次會議中途我去看你嗎?那時你正好在窗戶邊開完一槍回來。那時我並不隻有看過你一人,漢森,西格蒙德,我都去看過。知道那時最令我驚奇的是什麼嗎?四個人都在看聖經,也包括我。那時我記得漢森將軍看的是一本法文版的,並且看得很入神,連我走到他的跟前都沒有發現,那時我就排除了他,因為我突然知道了他是誰?也許你也想起來了。當年那麼多情報都是發文直接發過來的,後來我去查了一下時間,果然是漢森將軍投降的那段時間,後來他回國後,情報就變成了母語。其次,沒有一個情報員會做一件事會到入神。西格蒙德將軍的聖經和我的是一個年代出版的,知道我那本聖經是什麼時候發售出版的嗎?也許你忘了,但我還記得,那時是正值國家最強盛的時候,那一年,我們正好重創了法西蘭,那一年的聖經也是被賦予了重要意義的。我還記得那套聖經在全國賣得很火熱,很多不喜歡看書的人都買了一套作為紀念。如果我沒有猜錯,西格蒙德將軍就是屬於那群隻為了紀念而瘋狂的人。而最後,我走到你的書桌旁,依舊看到了這本書,我還記得我你的聖經隻翻了幾頁,看了第一句話,我就想起了那個去看望你的傍晚,不錯,他們是同一段文字:
“Butthedovecouldfindnoplacetosetitsfeetbecausetherewaswateroverallthesurfaceoftheearth;soitreturnedtoNoahintheark.Hereachedouthishandandtookthedoveandbroughtitbacktohimselfintheark.(但遍地上都是水,鴿子找不著落腳之地,就回到方舟挪亞那裏,挪亞伸手把鴿子接進方舟來。)”
“Hewaitedsevenmoredaysandagainsentoutthedovefromtheark.Whenthedovereturnedtohimintheevening,thereinitsbeakwasafreshlypluckedoliveleaf!ThenNoahknewthatthewaterhadrecededfromtheearth.Hewaitedsevenmoredaysandsentthedoveoutagain,butthistimeitdidnotreturntohim.(他又等了七天,再把鴿子從方舟放出去。到了晚上,鴿子回到他那裏,嘴裏叼著一個新擰下來的橄欖葉子,挪亞就知道地上的水退了。他又等了七天,放出鴿子去,鴿子就不再回來了。)”
你知道,我是一個不相信巧合的人。但當時我也隻是心中有些疑惑,絕對還沒有想到那麼遠,否則也不會讓你再害死七千八百名無辜的士兵。”
“我不害死他們,他們難道就不會死?”
赫爾曼-庫尼茨笑了笑,但裏麵卻滿是苦澀淒涼。
“也許,他們會贏下那場戰爭。”
“贏下了又怎樣?”赫爾曼-庫尼茨停了一下,卻不是在等隆麥爾的回答,而是借機吸了一口,吐出眼圈,然後把手上剩餘的煙在桌上觸熄。“贏了他們又要去打其他的仗,再贏了又會有新的戰爭等待著他們,他們總有一天會死在那個地方。”
“戰爭總會有結束的一天,但如果不打,我們永遠都是弱者,永遠被別人欺負ling辱。”
“不錯,戰爭是會有結束的一天,但不會是我們,因為現在的元首已經瘋狂了,他的眼中隻剩下戰爭,在地圖沒有繪成一張版圖時,他永遠不知道停止。那時,將要死的人將會比這多得多。最後結束戰爭的會是那些愛好和平的人,而我們將永遠被綁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我們的國家,和以後的人民都將永遠因為我們而抬不起頭。”赫爾曼-庫尼茨將軍似乎真的老了,因為說得太激動,而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元帥,知道我的第一隻信鴿是哪來的嗎?是溫格瑪麗臨死時送給我的,不過那是一隻白色的鴿子,很潔白的,很美麗,也許她的信鴿都是元帥你教會她的吧。”赫爾曼-庫尼茨一個人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從桌上拿起隆麥爾放下的那個煙盒。
“元帥,把這個送給我吧。也算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一份情誼。”赫爾曼-庫尼茨也沒等隆麥爾答應,就已經放進了口袋向門外走去。
那是一個空空的盒子。
兩天後,人們聽到赫爾曼-庫尼茨的府裏響起了一聲很清脆很熟悉的槍聲,然後大量的黑色的鸚鵡飛上了藍天,盤著翅膀,沒有叫聲,卻宛如一曲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