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水流不出來了。這一招裝柔弱實在不是她陶大小姐的風格。於是,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撩撥一下頭發,“我未婚夫跟別的女人跑了。”
餘嬈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明白,“你什麼時候又有了未婚夫?”
陶思一咬牙,把自己的身份連同被沈瀾搶了未婚夫的事情幹脆都說了。當然敘述的重點肯定是在被沈瀾這個女人搶了未婚夫這件事上麵。說自己是怎麼被逼的,說自己的未婚夫是怎麼對自己的,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沈瀾的挑撥。
“沈瀾這是故意的了?她明知道吳正是你的未婚夫還特意去搶?”餘嬈的臉色變了變,並沒有出現陶思一直擔心的那種感覺自己被騙之後的憤怒。陶思的心一直懸著,這會當然是乖乖的點頭。不過,沈瀾是不是故意的,那就不知道了。
“都是因為幫我。”餘嬈很自責,“你是被我連累了。沈瀾最開始討厭的人隻有我。”
陶思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她又覺得心虛,小心翼翼地問:“你不生我的氣?”
餘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早就猜到你身份肯定不一般。看著不顯山露水的,可是一到關鍵時刻就能召喚出各種各樣的幫手,這會是一般人?”
“那你怎麼不問我?嬈嬈,你有沒有生我的氣?”陶思賴到了餘嬈的身邊,用著特有的方式撒嬌。
餘嬈假裝生氣地隔開她的手,“去去去,少來這些。你不說肯定是有你不說的理由。我把你當朋友就相信你,為什麼還要去懷疑那麼多?”
陶思凝視著餘嬈,有一段時間不見,她比以前瘦了。鵝蛋臉的下巴變的尖尖的,巴掌大的臉上一雙瀲灩的眸子大的驚人。她心裏遺憾地一歎,這樣好的姑娘為什麼要經受這樣多的麻煩?
餘嬈捧著她的臉,感覺到陶思臉頰上的肉似乎還多了一些,溫柔地語笑嫣然:“其實被抓回去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讓你多點肉了。太瘦了,身體不好。”
陶思卻是鼻子一酸,這個道理為什麼放到你身上就不懂了呢?到底是為什麼,越來越瘦?
“嘉喬的病有點棘手,白血病。”說話的時候,餘嬈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嘉喬今天又抽血檢查,好不容易哄睡著了,小鼻頭卻是仍舊泛紅,在夢裏麵估計也睡得不踏實,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眉頭不時地凝結。
陶思捂住了嘴,將即將脫口的驚呼聲咽回去。眼眸久久凝視著嘴角猶帶著清淺笑意的餘嬈,自己先哭了出來。
這一回,確實是真的哭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陶思不停地反問著這個問題,“嘉喬還那麼小……”
她的臉枕在餘嬈的肩頭,溫熱的淚水沁濕夏衫,轉瞬變涼。
“大概是我……這個母親沒有當好。”餘嬈伸手在閨蜜的背上輕輕拍著,像是哄著半大的孩子一樣,“好了,不要哭了。我今天剛哄完嘉喬,現在實在沒有力氣來哄你這麼大的巨嬰。”
陶思不好意思地胡亂抹眼淚:“你才是巨嬰呢,我這叫少女情懷。”
整理好自己的妝容,陶思嚴肅地問嘉喬現在的情況,打算聯係更好的專家來給孩子會診。
最愁的倒不是醫生的水平,還是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就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個道理。
陶思想了想,“你當初是怎麼好的?”
餘嬈想了想,這個問題其實她前幾天剛問過媽媽。媽媽說隻有用妹妹的臍帶來就她,所以父母親匆匆忙忙懷了餘夭,才將餘嬈磕磕碰碰地拉扯大。
談及到餘夭,媽媽又心酸地念叨了幾句,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久也不來一個電話。當初是對生病的餘嬈關心太多,忽視了餘夭的成長,才會讓她現在這樣叛逆。
餘嬈知道餘夭現在還在派出所關著,也不敢說實話,隻好找借口胡說幾句。
“那你再生一個唄?”陶思脫口而出。餘嬈抬眼瞪她,簡直是說話不經過大腦。陶思連連告饒,“對不起。”
“能等到合適的骨髓配對是最好的。”餘嬈有些沮喪。能在全國13億人口中找到一個合適的骨髓配型成功,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孩子的爸爸做過骨髓配對了嗎?”陶思問道。
餘嬈看了她一眼,覺得陶思有些奇怪,怎麼有點話裏話外都在圍繞著慕禮的感覺。
“怎麼可能?用膝蓋想都知道。我和慕禮鬧得那麼僵,貿貿然喊他來做骨髓配對,不會泄露什麼嗎?”餘嬈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陶思卻覺得這沒有什麼,“配個型而已,又不是做親子鑒定對不對?你不好開口,我去找吧。”
餘嬈叮囑她:“千萬別泄露嘉喬的身份。”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瞞著有意思嗎?如果說在嘉喬健康活著和一直乖乖留在你身份,你選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