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哭完,才發現:車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上了高速。
“你這是要把車開到哪兒去?”
“去海邊。”
去海邊來回起碼要一天。
“不要。”
第一反應就是抗拒慕禮的擅自決定。
慕禮從後視鏡裏盯了餘嬈一眼,“嘉喬想去。”
“對啊,對啊,我好想去海邊呢。”嘉喬立刻響應。
餘嬈心疼地摸摸孩子的臉,感覺到他瘦了很多。反對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到達目的地已經是半夜。
慕禮將車子停在海邊的一棟小屋門口。餘嬈抱著已經睡著的嘉喬下了車,跟著慕禮走進去。
“我們要在這兒呆幾天?”
“一周。”
餘嬈立刻不幹:“不行,太久了。”
慕禮忽然間回頭看她:“隻要你陪我這一個星期,孩子你就可以帶走,我幫你解決沈瀾,不讓她找你麻煩。”
餘嬈靜靜地看著他,眼裏寫滿了不信任。
陪,怎麼陪,這其中都是大有文章。思及這人一直以來出爾反爾的反複糾纏,餘嬈並不打算助長這樣的歪風。
“你以為沈瀾為什麼會緊抓著我不放,不就是因為你的糾纏?”餘嬈壓低了聲音,往門外走以免吵醒已經睡熟的孩子。推開客廳的窗戶,帶著鹹濕海浪味道的晚風湧進來,夜的靜謐讓人心平和。
“告訴你一件事。”他的唇貼近了她的耳朵,呼出的熱氣熨帖著她的耳膜,“你會連著輸,是我做的手腳。”
餘嬈不敢置信地側臉看他,“怎麼可能,我記得我們當時都還是陌生人。”
慕禮眼眸溫柔,眸光裏凝結著狡黠的笑意。
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從相愛開始。她是他的預謀已久,她隻是不知道而已。
餘嬈的眼眸輕輕垂下,細密如扇的長睫宛若是蝴蝶輕盈的翅膀,掩住了她情緒的風起雲湧。
“慕禮,放手吧。”
回憶是盛裝的美人,濃妝豔抹,隨意招搖就能俘獲疲憊促弱的心。
可華美衣裳之下,是腐朽的回憶,一去不複返的舊時光。
再美,也抵不過分手的事實,抵不過他結婚的事實。
“我要離婚了。”
慕禮的眸光緊追著她,懷裏的人沒有一絲動容,仿佛自己抱著的不過是一座冰山。
不對,冰山,也好歹會有一絲融化。
餘嬈冷笑:“隨隨便便結婚,隨隨便便離婚,誰知道你下一刻是不是又要告訴我,你又要結婚了?我還是那一句話,你離婚了,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她雖然柔弱,可是一旦下決定的事情卻不會輕易更改。慕禮從她眼裏看到的是堅定的令人心寒的固執。
他感覺到自己的可笑。
慕禮慢慢地鬆開手,站直了身體,又恢複了高傲的清冷模樣。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餘嬈定定地瞧著他,眼眸裏慢慢滲出鄙視的情緒。
慕禮知道自己無恥,拿著孩子來威脅她,逼她就範。
“如果愛的夠深,當初我們就不會分開。慕禮,強扭的瓜……不甜。”餘嬈嚐試著和他好好講道理。
“嗬……”慕禮冷笑一聲,“哈密瓜可以捂熟的,南瓜是可以捂熟的,現在連小西瓜是可以捂熟的,你別剛強扭到手就去嚐甜不甜,你放被窩裏捂一陣子,就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