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實力本就天差地別,顧連亭這一跑晴川軍士氣更是一落千丈,戰鬥在風暴營大部隊趕到之前就已結束。
晴川軍是戰死者少、受傷者多,唯一全軍覆沒的就是數十名弓弩手。
隨著鐵騎入場,兩百多晴川軍直接被捆綁繳械。
眼中戰意升騰的段三虎大踏步來到赫連飛雪身旁:“將軍,人證留好了,要不要追擊那個顧連亭?”
赫連飛雪微微搖頭:“不用!以逸待勞等對方來,這些人先壓入穀中,掌握實證後送雲州軍部。”
“是!”
隨即大軍開始原地整軍列陣,而兩百多如喪考妣的的兵痞、則被臨時羈押入山穀當中。
整個官道已滿是大戰將起、山雨欲來的凝重。
…
一個時辰後。
距離山穀方向五十裏處,滾滾濃煙籠罩在一片村莊上空。
濃煙下方隱約可見村中心堆積如山的屍骸,垂垂老者、衣不蔽體的女子、未滿十六的孩童屍身尚且完好,所有青壯年男子首級都已被砍去,
呈鐵通陣圍村的兩千騎兵扔出最後一輪火把後,正在迅速朝村口集結。
村口。
一支千人精銳騎兵正押解著、三百多身穿囚服的犯人,看囚犯們身前那個大大的斬字,身份已經是不言而喻。
盡皆都是死囚!
而這些死囚正在被挨個強行換上勁裝。
“你們這幫天殺的…老子不過是醉酒和人打架,你們居然判老子死刑?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我就打爛主家一隻花瓶,為什麼判我死刑…我不換!”
“什麼時候聚賭也要判死刑啊…放過我吧!”
囚犯們的嘈雜聲此起彼伏,卻完全沒有影響到遠處三人的交談。
其中一人正是獨臂的顧連亭。
此刻,簡單處理過傷口的顧連亭,正一臉猙獰的和兩個騎兵校尉交代著什麼。
“聽明白沒?這次沒有退路,隻要走脫一人大家就隻有死路一條!”
“顧少放心,弟兄們不會拿身家性命開玩笑。”
“沒錯!我們兄弟肯定會竭盡全力,還請顧少放寬心。”
兩個騎兵校尉表麵雖然恭敬,但心中腹誹的同時也在暗暗叫苦。
本來是天衣無縫的計劃、隻等坐領軍功,沒曾想岔子居然出在享樂半夜、提前離開的顧大少身上。
兩人的戰報甚至都已經提前準備完畢。
對外宣稱就是:山匪為禍鄉民,軍隊趕到為時已晚,盛怒之下於進山與悍匪激戰一天一夜,並帶回上六百匪徒首級。
這就是打草穀。
六百山匪全殲的戰功,足以扶植一個普通營校尉上台,若是運作得當、扶持起一個遊擊將軍也不是不可能。
然後,傀儡再助紂為虐的替背後之人謀福利,又會衍生出多少傀儡校尉,遊擊將軍、遊騎將軍、驃騎將軍,甚至是坐鎮一郡的虎威將軍?
細思極恐,這其中涉及的血腥利益鏈、光是想想就能讓人脊背發寒。
“咳咳咳…”
被濃煙嗆到的顧連亭連連擺手。
“出發吧。我擔心那幫軟骨頭經不住嚴刑拷打,再吐露點別的事情總歸都是麻煩…”
隨即慘叫聲、怒罵聲、祈求聲開始不斷響起,很快大火中的焦臭味就變得更加濃鬱刺鼻。
漫天濃煙火光中,三千騎兵滾滾撤出山村,
踏上官道後,不少麵無表情的騎卒馬背上都掛著血淋淋的頭顱。
總計六百悍匪:三百死囚,三百村民。
誰都沒有注意到百丈外的小山破上,兩個匍匐在地的矯健身影正迅速爬下山坡。
隨即一路小跑著鑽進了村後的茫茫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