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進山,古木和小胖便沒在家裏吃早飯,隻拿了幾個烤熟的土豆裝在布袋裏。
將布袋給小胖套脖子上,古木自己則順手提起放在廚房門口的背簍。
一人一鼠,迎著朝陽往第二峰方向走去。
第一峰裏小胖早已跑遍,有什麼東西它門清得很,且第一峰也是最安全、最容易進出的,村民們常來砍伐采摘。
現在,基本上隻剩些花花草草和雜樹了。
兩人決定從北邊下山。
北邊是道斷崖,崖高數十丈,中間是個兩丈多寬的山穀。
對於古木和小胖來說,從這裏去第二峰最近,但需要先下到穀底。
古木喚來藤蔓纏在腰間,再借助其它植物落腳,背轉身一點點往下滑。
小胖幹脆跳進背篼裏。
有了植物們幫忙,再加上經過這兩日的修煉,古木這具身體輕盈靈活了許多,很快便下到穀底。
穀底有條小溪流,溪水剛沒過腳背。
溪流對麵是大大小小的亂石灘,灘上散落著七七八八的白骨,有動物的、也有人的。
這些人骨,估計就是小胖所說的被那倆大惡人殺掉的奴仆。
他們的肉身早已腐爛,化作養分滋養著這片石頭下的土壤,於是亂石間便開出鮮紅似血的彼岸花來。
一朵花上一縷魂。
花隨風搖曳,魂似癔症喃喃念叨著已逝的或好或壞的人生,有不平、有怨憤……
花朵的情緒越濃烈,花色就越鮮紅。
一年四季,此花開不謝。
待到花謝時,也是靈魂放下執著,歸於九泉之際。
九泉排隊,重新投胎做人。
一人一鼠穿過亂石灘,進入第二峰地界。
古木放出感應力,感知到此山的植被要比第一峰濃密些,但卻沒什麼名貴藥材,隻發現些黃芪、白芷、三七、板藍根等常見藥物。
至於她怎麼會認識藥材、知曉它們的功效與作用,這都要歸功於在第六峰時的整天無所事事。
那時,身為一株千年古樹,每天不用刻意修煉,身體會自行吞納吐息。
她除了欺負動物,就是跟各種植物們交流。有時為了彰顯自己的老大地位,一天要跟它們“開好幾次會”。
能有啥好說的呢?
沒啥好說的就讓它們一個個做自我介紹,把叫什麼、有什麼喜好、功能、效用等細細道來。
日複一日,各種植物的長相、性能,往上數三代她都能倒背如流。
也因為有她在,第六峰是植物們的天堂,世間藥材裏麵幾乎都有。
可惜不敢去,不然淬煉筋骨所需的在裏麵就能集齊。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啥用,當務之還是得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藥材們都有自己的靈性與傲氣,你想用它,就得有所付出。
它們不會因為古木是大佬就主動跳到手裏來,她必須彎下腰去,用心采摘。
這是一種尊重。
當她和小胖到達半山腰時已經采了大半背簍常見藥物,甭管用到用不到的,見了就收。
回去把需要的挑出,不需要的給福伯拿到鎮上去賣,換取其它生活物資。
她自己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又擔負起了一個家庭的生活。或許,這是原身刻在骨子裏的一種“壞習慣”。
期間,她們抓了些山雞和野兔,大多是古木利用植物抓捕、小胖負責敲暈,然後再用藤蔓把它們竄起來拖著走。
經過修煉的小胖雖然隻有十來斤重、不足二十厘米高,但卻有著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
到達山頂,古木再次感應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發現。就在她準備和小胖收拾收拾下山時,一抹新綠突然從眼前閃過。
古木“咦”了聲,眼神迅速捕捉到那株移動的植物。
“嗬,差點把你給忘了!”
她想起來了,第二峰裏可是住著一株五百年的老山參。
這家夥善隱蔽、善躲藏、善逃逸,以至於長在第二峰這樣的地方都能存活五百年。
因為年份久,古木幾次三番都沒感應到,若不是它好死不活露了一麵,恐怕今天就要錯過了。
她叫聲“站住”,然而老山參愛答不理,依然我行我素展示著自己的“速度與激情”。
古木嗤道:“以為姑奶奶虎落平陽了嗎?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王者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