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前一晚,冉沒來學校,婷跟班上同學出去玩了,隻剩下我和潔。好一陣沉默之後,潔主動和我說了話。閑聊中得知她是本地一個縣城裏的,比我大一歲,和我同一個星座,生日隻差一天。我忽然想起了小豔,覺得眼前的女孩並不像我想象的清高孤傲。坐在她床邊翻看她相冊的時候,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很強烈的想法:我喜歡這個柔柔的女孩,我想和她成為朋友。
借用《情深深雨蒙蒙》裏一句台詞,軍訓漫長的十五天就像漫長的十五年,從第一天起大家就開始倒計時直到最後一天。我和潔不在同一排,但休息時我喜歡找她玩,盡管我們才認識幾天,我也說不清楚什麼原因,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歡她、信任她。她睡我後麵,冉睡我旁邊。軍訓沒幾天,就有一男孩天天提著大包小包來看冉。冉還是麵帶微笑對我一如既往的親切。一天吃飯,她說她勺子丟了,問我怎麼辦,我順手把我的給了她。晚上洗漱的時候,潔說她忘帶牙刷了。“你要不怕我有病就和我共用一把吧?”說這句話時,我早已把她當成了朋友。15天,我第一次和別人共用一把牙刷,雖然以前也和別人同穿一件衣、共吃一碗飯。回學校時,我像蛇一樣蛻掉一層皮。由於水土不服,又大病一場。那幾天潔天天幫我打飯打水,一點一滴,我都記得。
婷得了優秀標兵,見誰都熱情似火,和冉更是情同姐妹,我都懷疑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第一個周末,潔去了她姨媽家,冉說要帶我們去吃他們本地的名小吃。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被她挽著胳膊拽走了。她和冉一般高,有說有笑地走在我前麵。好幾次都想掉頭回去,冉總是適時地轉過頭來對我一笑,然後停下來等我走上去。那個名小吃並不怎麼好吃。自那次後,我再也沒去吃過。
班委競選,老師說毛遂自薦。我和潔坐在角落,誰也沒動。不過我很希望潔能走上講台。本以為婷不會怯場,但我還是聽出了她激昂裏的顫音,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雖然她的票數不是最高,班主任還是把班長的位子給了她,冉則被任命為文藝委員。回到宿舍我就上了床,好累好想睡覺。冉跑過來問我有什麼特長?我想了一下隨便說了個朗誦便用被子蒙住了頭。我在想,在他們麵前我的特長還算特長嗎?婷像受了什麼刺激,亢奮得不得了,逮誰都跟自己兄弟姐妹似的。我知道,我遇到了兩個不簡單的舍友。
開學有些日子了,宿舍的電話還像熱線一樣從沒休息過,但大多都是找他們三個的,爸媽、朋友、同學。正看書呢,婷拿著話筒衝我大喊,接起來一聽是叔叔。象征性地問候了幾句,末了,他說讓我不要亂花錢便掛了電話。
躺在床上又是一個難眠之夜。黑暗裏婷輕柔的近乎暖味的聲音讓我禁不住拉緊了被子。
我自由了,但為什麼我一點也不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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