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裴俊參見陳將軍。”兵進廣都的裴俊,沒想到陳門口士兵來報說是中領軍、白耳軍統帥陳到這麼快就到了廣都。可是等到裴俊看到陳到之後就愣住了,陳到身後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種萬人大軍,陳到隻是率領了三百個士兵,一路上都是風塵仆仆的。顯然是急行軍前來。
陳到也向裴俊抱了個拳,“裴都尉不必多禮。”
裴俊引著陳到進城,似乎看出了裴俊的疑惑,陳到解釋了起來,“從江州到廣都路途遙遠,現在各縣都出現亂兵,在劉循和鄭度的蠱惑下,沿途各縣一些世家大族都是築堡抵抗朝廷。所以,為了節省時間,我隻得親率陛下的白耳兵單獨前來。”
裴俊忍不住回頭看著這三百士兵,一個個雖然臉上盡是疲憊之色,但是都是腰杆挺直、膀大腰圓,臉色肅穆,一股威壓之氣;身上的皆著皮甲,手持長槍,腰間短劍。一股戾氣四散開來,這才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怪不得陳到舍棄萬人大軍率著三百人就敢前來,這不是勇悍而是強烈的自信。白耳精兵是劉備的親軍衛隊,原本劉備挑選了一千人組成白耳兵,但是經過漢中之戰、夷陵之戰折損大半,如今隻剩下了四百人左右。此次陳到率軍前來,劉備隻留下了一百看衛永安宮,其他的都交給了陳到。“將軍麾下皆悍卒也。”裴俊忍不住讚了句,“既然將軍前來,那廣都城中五千士兵就交給將軍指揮調度,裴某自當尊將軍令行事。”
“好!裴都尉深明大義。”兩人進了縣衙,裴俊把這段時間成都發生的事情一一稟報了陳到。“正是因為成都城現在瘟疫橫行,殿下派人前來說,為了防止疫情擴散,令下官緊閉城門,嚴陣以待,所以下官隻得在此等候援軍。輔匡也在德陽不敢稍動。”裴俊說完之後,陳到臉色凝重。“該死!百姓何辜!?竟然炮製疫病,劉循、鄭度該死!”本來率軍希冀挺進成都的陳到這下子也沒了主意。“不過將軍也不用擔心,殿下已經派人在城中防治瘟疫,另外有徐州神醫在全力協助,向來應該無大礙。”
瘟疫一般爆發與春夏,到了秋天天逐漸轉涼過後瘟疫也就少見了,裴俊說應該無大礙,隻不過是安慰人心罷了。現在正是夏天,要是等到秋天天氣轉涼那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現在咱們進退不得,那就練兵!”陳到起身,雷厲風行,“磨刀不誤砍柴工,咱們練好了兵,等到疫情控製住了之後咱們挺進蜀中找那鄭度算賬!”
陳到做事果斷,說做就做,當天顧不得休息便開始整軍,第二天便開始訓練裴俊征召上來的壯丁。曆史上的陳到忠勇有加,經常與趙雲並稱,並官至永安督、征西將軍,獨立鎮守永安以防孫權。裴俊一介文士,說道統軍打仗、震懾三軍肯定不如陳到,便也放手專心管理起糧草器械。陳到年紀比趙雲小很多,是劉備在豫州的時候才成為劉備的手下,現在不到四十歲,站在點將台上,下麵一片紅色軍服的士兵,如同一片火海,士兵們都在訓練著簡單的動作,不過是刺殺、前進等;但是這也沒幾天,一支軍隊就初見了規模。
裴俊匆匆進了軍營,直奔點將台,“叔至將軍。”
陳到看到裴俊臉色稍微緩和了點,經過幾天的相處,陳到對裴俊謙遜清雅的性格和幹練的才能所折服。裴俊也對陳到練兵、統兵的手段十分佩服。曆史上的裴俊為人忠貞,裴俊的父親裴茂在曹魏官至尚書、封列侯;兄長裴潛在曹魏現任魏郡太守、封關內侯;弟弟裴徽在曹魏現任議郎。可以說一家都是功勳顯赫,裴家也數次寫信來,讓裴俊返回曹魏,但是裴俊卻從未有棄蜀投魏的想法。不僅如此,裴俊博學多識,達於從政,精通漢室禮儀,為人謹慎,性格寬和在蜀地備受各個派係的喜愛。
“奉先,何事?”
“叔至,你先看看。”現在二人都互相稱表字。
接過竹簡,“江源兵敗?!”陳到驚呼起來,“怎麼會這麼快!”江源可是蜀地的發源地,不管是農耕還是水利都是蜀地首屈一指的。
邊說邊往大帳中走去,“江源一下,便可順流直抵新津渡口,而後便是武陽。”新津渡口乃是建安二十一年李嚴派人修建,開辟了成都平原和眉嘉平原的通道,蜀郡和犍為郡的往來貨值都靠這條水路。新津渡口正好位於武陽與江原的中間樞紐。
陳到看著地圖,“武陽現在沒有重兵把守,新津渡口也隻有五百水兵駐守。”呼吸粗重了許多,順著江原、武陽順流而下便可經過南安、僰道、江陽、符節、江州!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阻擋,大漢朝的水軍也在夷陵之戰之後盡末。“而且,武陽乃是屯糧重地,武陽有失,咱們這支軍隊就斷了糧道、後路。”
“報。”外麵一個士兵迅速進了來,“報將軍、都尉,江原令羅蒙、校尉陳笏、鄭綽從江原敗退之後,率領參軍八百退守新津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