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包紮好傷口之後便一如既往地繼續寫作業,隻是心中的寒氣被驅散了不少。
我的精神有了很大改觀,開始注重自我,開始向往美好,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現在,隻是“周厲”這個名字,在那晚之後,卻是被我漸漸淡忘。
我也再沒有見到過她。
我長歎了一口氣,而後平靜的問她:“那天之後你去了哪裏?為什麼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竟然還好意思問我!”她憤怒的衝我喊道。
“怎麼說?”我略微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是我救了你!可你呢?不知感恩不說,反手將我鎖了起來!鎖在那暗無天日的虛空當中,你可知這些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
“如果不是今天這個契機,我怕是要永遠被困在那個鬼地方了!”
她的字裏行間充斥著委屈和悲傷,情至深處,甚至還能聽到幾聲輕微的抽泣。
“雖然我知道這些聽起來可能有一些撇清責任的嫌隙,但對於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曉,我並沒有想把你鎖起來。”
她冷哼一聲,然後對我講道:“那又怎樣,事實已然是這樣,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見她這般態度,此刻我已然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選擇了。
“我答應你。”
“你說什麼?”
“我說,我答應你。”
“你…你是說真的,你沒開玩笑?”她的聲音逐漸顫抖,是那種飽含驚喜的,發自內心的顫動。
“我沒有必要騙你,我認真的想了想,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的確是愚蠢而又自持清高,心中藍圖縱使千般宏偉、萬般壯闊,可我卻始終畏畏縮縮,不敢前進,前怕狼,後怕虎,處處擔憂,處處束縛。”說到這裏,我釋懷的歎了口氣,心中似乎有塊大石頭落了地。
“我一定是擁有足夠的決心和能力的,但這些全都在你身上。所以你不用那麼大費周章的想法子奪取主導權,我還沒有自私到那種程度,這點你是知道的,所以,是時候該讓位了。”
“好!好!這可是你自願的,我沒有逼迫你。”
“我們本就同根同源,擁有共同的目的和追求,隻是實現的方式和途徑不同罷了,在這個世界裏,你的方式和方法或許比我的更加適合、有用。”
說罷,我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再次閉上眼睛,任由意識抽離,如水般飄蕩進一片虛空當中,我的意識越來越混沌,我的眼前逐漸出現一個大鐵籠,隨著一聲沉悶的關門聲,我的意識徹底昏睡…
不出意外的話,我將與這片虛空融為一體,直至消亡。
在此刻的夢境世界當中,就隻能看見繭窩裏,那些站立著的左右搖晃的怪物,還有一個坐著的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人。
過了許久,那具坐著的身體,終於發出了聲音。
“我確實是來接班的,但,我不是接那個什麼雍益堅的班,而是來接你的班。我原本隻是想讓你為我所控製,並沒有想過奪取這具身體的主導權,沒想到你主動讓了出來,那我便向你保證,絕對不辜負你這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