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見雲淵說了這些,也說出了自己了解的情況:“端城總部是衡都,進出那裏的,至少是武玄境。其最高層有十五護法,都在武聖境,端城主更是半步化神境。以您之修為,麵對衡都之力,不知有幾成勝算?”
雲淵清楚,墨鈺這是在試探自己,略一思考便回複:“打了不就知道了。說起來,你們還沒告訴我:反對端城,與你們去除穢殿有何幹係?”
“是這樣:渾祖出身人族,是人神之首。此番前來,便是想碰碰運氣,若大人她在山上,便請她出麵勸止蠱祖,別再讓端城為非作歹。”
“是啊,渾祖與蠱祖一萬年前還是夫妻,那之前交情也不淺,或許成了呢。隻是渾祖隱世近萬年,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山上。”子穗嘴快,卻沒注意到雲淵微微皺起的眉頭。
所謂的婚事,隻有自己等少數人清楚,那不過是天帝為了製衡人神而謀劃的聯姻罷了。讓元神中不掌實權的尊者,與人神中手握重權的尊者喜結連理,一來緩解了人神與元神之間的矛盾,二來也不會增大自己的權勢。
想到這些,雲淵心中不禁冷笑連連。口口聲聲天理公道,浩然正氣,師父他老人家到底是天界帝尊,權謀、算計、製衡,以及骨子裏對元神的偏心,早深嵌在他和藹笑容之下的血肉裏了。
“行了,我為你們療傷。”雲淵看得出來,三人都有不同程度傷勢,子恒尤為嚴重。
雲淵掌中凝起一股溫和之氣,打入三人體內。
“多謝前輩。”×3
這話勾起了雲淵的回憶,她撇撇嘴:謝,又謝,天天謝,句句謝,論禮數之周全,你們比起你們先祖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裏這樣想,麵上卻還是一臉高冷:“嗯,不客氣。”
墨鈺死盯著雲淵:“前輩剛才的招式,是陣法吧。”
“不錯。我刻意隱了術法,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晚輩家世代相傳一祖籍,乃先輩黎姝然離家尋道時所留。其中記有渾祖所創千字陣的陣法圖。幼時常讀,故能看出,您方才施法時手勢變化與治療之效,恰是‘醫’字陣。”
雲淵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黎家後繼有人,姝然若在此,定是欣慰的。
但是,千字陣法圖,並非自己所授。當年五師妹沈落霞偷跑去凡界玩,被自己逮個正著。想到她在天界諸事繁多,想放鬆無可厚非,自己就把她帶到黎家暫住。
可這丫頭晚上喝醉了酒,把自己自創的功法秘籍本著“見者有份”的原則分發出去個遍。等自己察覺滿大街修行者都在練各種正宗和不正宗的“渾祖術法”時,罪魁禍首早躲到楚誠那裏去了。自己空生氣,卻是拿她沒辦法。
梓盛走到雲淵身旁,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多說話,隻是打了個響指,便憑空消失了。
“他回天界了。”雲淵預判了三小隻的問題,又道:“休息半個時辰再出發。”
言畢,雲淵便躺回藤椅上休息。三小隻則是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談個沒完。
“我就說出門得看黃曆吧。果然如黃曆上所說,遇見貴人了。”
“哥,是我提出出門前看黃曆的。”
“瞎說,就你那腦子能想到這?”
“呃,子恒,這事確實是子穗提的。而且當時你還說不信來著。”
“……”
“黃曆……”雲淵嘴角輕抽,暗想自己真是年紀大了,完全跟不上這些小輩的腦回路。
意識到思維上的差距,雲淵沒再細聽三小隻關於黃曆的討論,玉指細細摩挲著茶碗邊沿,思緒漸漸飄遠。
端城武派,天武劍派,雲城,碧萍山,仙劍宗……
越來越有意思了。
若是沒了端城,讓仙門各派重新洗牌的話,那就更有意思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雲淵領著三小隻離開了這山間竹林裏的茶廬,直奔端城總舵———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