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二太太還跟淩氏笑道,“如今姐妹兩個是越發的好了,聽說長卿沒有琴使,三姐兒還把琴借給了長卿。”
淩氏不好說什麼,隻肚子裏忍笑,嘴裏應淩二太太一句,“是啊。姐妹們麼,可不就該這樣親親熱熱的。”
淩二太太卻是別有目的,笑問,“卿丫頭,你如今琴學的如何了?”
趙長卿道,“剛開始學。”
淩二太太笑,“你表姐也還沒學呢,她先生跟我說了好幾回要教你表姐彈琴,要不,你暫且叫你表姐學一陣子,可好?”
趙長卿眉毛都沒動一根,轉而看向淩三姐有些不自在臉龐,笑問,“表姐說呢?”
淩三姐現在最發愁跟趙長卿打交道,連忙道,“娘,我早說了根本不想學什麼琴不琴的,沒意思的很!叫卿妹妹學吧!我不是那彈琴弄簫的材料,我正跟著先生學做詩呢,哪裏有空彈琴!卿妹妹,你好好學吧。我不學琴了!”言下之意,她也不打算還錢了。
淩二太太臉色一沉,心說閨女傻了不成。在家說借出去的東西不好開口要,如今她這當娘的替她開了口,她又不要學了,真是……
趙長卿一笑,“都聽表姐的。表姐現在會做詩了嗎?鈴姐姐也喜歡做詩。”
淩三姐笑問,“你說的是朱鈴嗎?”
“是啊,鈴姐姐跟知府大人家的千金最好,時常弄個詩會什麼的。可惜我不會,不然也能湊湊熱鬧。”趙長卿也學會了忽悠人。
淩三姐立刻滿是羨慕道,“會不會有什麼要緊?以後有熱鬧,妹妹盡管去唄,就當開開眼界也好。”
趙長卿笑而不語。
淩三姐這次還是別的目的的,隻是,她也是有些小心機的人,暫不開口,反是瞅著趙長卿頭上的絹花兒問,“卿妹妹怎麼沒戴咱們在萬花坊買的新花兒。”她如今戴的就是那日新花的梅花兒,一大早打扮出來,淩三姐可是照了好久的鏡子。
趙長卿笑,“我今天梳的頭發不適合,想著等過年再戴。”
淩三姐笑,“妹妹今天梳的頭發也好看。”
這麼奉承她,看來淩三姐又有事相求。趙長卿心裏有數,眼睛彎彎,“現在頭發多了,才能勉強梳起來。不似表姐,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梳什麼樣的頭發戴什麼樣的花都好看。”這也不是趙長卿拍淩三姐馬屁,淩三姐的確是有幾分水秀,隻是一雙眼睛精光閃閃,實在破壞氣質。
淩三姐笑靨如花,“妹妹真是會說話。”
“不及表姐多矣。”
淩騰看著淩三姐與趙長卿說說笑笑,內心深處歎口氣,腦袋的差距實在不是年齡可以彌補的。
其實朱家的宴會並無甚可表之處,照樣的花團錦簇熱鬧非凡,淩家姐弟隨著趙長卿一道進去,拜壽後趙長卿同淩三姐去了專設來招待女孩子的廳室,依舊是朱鈴帶著朱曦朱蟬招待客人。今年,帝都家的女孩子們沒過來。據說是朱老太太的嫡長孫親自來給祖母拜壽,趙長卿隻是聽了一耳朵,正經沒見到。
如今,趙長卿也有幾個眼熟的朋友,她先是與族長家的姐姐趙飛雲打了招呼,趙飛雲笑,“好久沒見著卿妹妹了,妹妹可好?”
趙長卿笑,“我很好,就是現在天冷,多是偷懶在家裏呆著。姐姐可好?”
趙飛雲笑,“我也好。妹妹上次請客我沒趕上,後來一直惦記著,妹妹倒不請了,叫我好生遺憾。”
趙長卿道,“這還不容易,等明兒我單獨下帖子請姐姐來我家玩兒。”
趙飛雲笑,“那可好。不過,還是我先請你吧,我是十月二十八的生辰,家裏並不大辦,我想借這個由頭請相熟的姐妹們過去聚一聚,現在先跟妹妹說了,趕明兒再著人給妹妹派帖子,妹妹可一定要來。
“姐姐放心,我必到的。”
兩人正說著話,楚越就到了。邊城之中,將軍府官位最高,楚越一出現自然就是眾星捧月之姿,好在她倒是習慣這種場合,說笑談吐遊刃有餘。趙長卿與趙飛雲剛要過去打聲招呼,淩三姐與另一個女孩子不知何時貼過來。淩三姐笑道,“卿妹妹,我來給你介紹,這是鸞姐兒。說來你們還是親戚呢,鸞姐兒的祖母與你家老太太是姐妹來著。”
趙長卿笑著打聲招呼,“鸞姐姐。我出來的時候少,竟不認得姐姐。”
張鳳鸞笑挽住趙長卿的手,親熱無比道,“妹妹年紀小,以前不認得有什麼要緊,這不就認得了麼。”
趙長卿又將趙飛雲介紹給了二人認識,她早知兩人來意,隻是如今楚越給人圍住,並不是打招呼的好時候,看淩三姐與張鳳鸞時時留意楚越處,趙長卿既不點破亦不急迫,與趙飛雲慢悠悠的說起話來。
直待楚越身邊人漸漸稀了,淩三姐腦門兒都要急出白毛汗,趙長卿方道,“飛雲姐姐、表姐、鸞姐姐,楚姐姐來了,咱們一並過去打聲招呼吧。”
趙飛雲笑,“我也正要跟妹妹說呢。”
楚越一見她倆亦是開懷,笑道,“早見你們遠遠坐著說笑,你們若不過來,我就要過去了。”
知府家的淩姑娘笑道,“雲妹妹我是認得的,這幾位姑娘隻覺著眼生。”
楚越拉過趙長卿道,“這是卿妹妹,我跟卿妹妹早便相熟。隻是這兩位姐妹我也不大認得。”
趙長卿很自然的將淩三姐與張鳳鸞介紹給了楚越與淩姑娘認得,大家隨意說笑幾句,趙長卿就帶著淩三姐她們告辭要去別處坐,楚越笑吟吟地,“一會兒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趙長卿眼睛眨眨,“什麼事?”
楚越笑,“一會兒再說。”
淩三姐心下暗歎,看來趙長卿與楚姑娘真不是一般的熟啊。
當然,做此想的絕對不止淩三姐一個。張鳳鸞的兩個嫡出姐妹相攜過來,笑道,“鸞姐兒一個人來認親,倒忘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