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這邪教還藏著不少人啊……”

不知道這人間邪教的事二師兄能不能管,亦或是要找人間的宗門大派通個信?正當白綺還在思考時一聲虔誠的聲音響起。

“神靈籠罩,虔誠望星。近水臨月,黑暗永生。”

那人念完便咬破藏在牙齒縫裏的毒藥,一絲汙血從唇角流出。

“自殺了?”

這人不但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連自己的命也不當回事。

兩道冒著黑炁的魂魄緩緩上升,朝天邊飛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一揮,蒼夜將那兩個怨魂捉回,張嘴吞進了肚子!

白綺嫌棄地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什麼都敢吞,要是被有修為的人看見那還說的清楚。

“咳咳...”

沈老太太終於蘇醒了過來。

沈名琨忙上前去扶她坐起,管家將其手腕上的鐵鏈解開。

老太太看著自己腕上嵌入血肉的勒痕麵露驚恐,“琨兒啊。”

沈名琨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老夫人您前些日子撞見了髒東西,我們是沈老爺請來的仙門弟子,替您驅邪的。”

沈老夫人抬頭,眸光渾濁,臉上並無半分神采,透著一股子沉沉暮氣,看樣子活不久了。

“這幾日我做了一場惡夢,夢見那些可怕的東西纏著我,原來不是夢。”

白綺看著老太太鼻息沉沉,硬著頭皮問道:“老夫人,您能否告知當年與巫神做的交易?”

沈老夫人抬起頭,透過蓋在臉上的發絲凝視著白綺,久久之後輕舒了口氣。

“這件事,壓了我一輩子。如今我也活得夠本了,你們想聽我便告訴你們也無妨。”

那年沈名琨病愈後不久,沈母便尋了個由頭回了趟娘家,偷偷去了巫神廟。

去的那日下大雨,廟裏的香客並不多。

年輕時的沈老夫人踏入正殿,抬頭便看到大殿上供奉的戴著獠牙麵具的金身巫神像。

殿外雨聲嘩然,空氣森寒,一股香煙彌漫,彌散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氣味。

巨大的神像釋放著無形的威壓,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麵具後的眼睛正在窺視自己。

她有些害怕,正想退出去時一個人從神像後走了出來。

來人一身青灰色麻衣,頭發束的一絲不苟,看著十分爽利。

“夫人既然來了,何故又著急走?”

沈夫人訕笑一聲,“我以為沒人在,所以……”

“人這不就來了,你可以稱呼我為神使。

心裏既有所求,夫人先上一柱香吧,將心中所求告知巫神大人。

若您與我們的巫神大人有緣,青煙便會直上,巫神自會替你實現心願。”

“我……我聽聞巫神大人什麼心願都能成?”即使是那些見不得光的,肮髒的心思。

神使已經將點燃的香遞了過來,鑽入鼻孔的苦澀味。

“與其說是心願,不如說是自己的欲望。”

沈夫人吞咽口唾沫,顫著雙手接過香,依言對巫神禱告,要那小賤人和她的孩子自我了斷!

香插上去,果然青煙直上了。

神使拿出三根黑色的線香,告訴回家後她每日點一根,上香時再重訴自己的願望,連點三日便可達成所願。

“謝謝大師,如果心願成真,必攜厚禮前來答謝,今日帶的銀票不多,一點心意。”

話雖這麼說,但她掏出來的銀票一遝,少說也有七八百兩。

信使者不為所動,搖搖頭將錢退了回去。

“巫神大人要的報酬是這個。”

他往桌上倒了些茶水,那些水自動分離聚合,彙成了幾個字:

二十年壽命!

沈夫人呆看著桌上的字,自己的壽命也不知有多長,萬一命短些豈不直接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