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廳要經過樓梯側麵的書牆。
沈澤州在書牆下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書,頭發自然的垂落在額前,竟也有一絲柔和之氣。
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是真的養眼,在路上碰到,她也要回頭看幾次。
眼看著就要經過沈澤州麵前了,許沉鳶眼睛假裝很忙的找什麼東西,腳下加快了速度。
安然無恙走過去,許沉鳶偷偷鬆了口氣。
她就說她不能跟他住一起,整個人都不能自在。
“我是空氣嗎?”
許沉鳶頓住了,看看周圍好像也沒人了,他應該是在跟她說話吧。
回頭茫然的看著他,“我能看到你的呀。”
沈澤州看著她蹙了蹙眉。
許沉鳶心頭一縮,他會不會以為她在撒嬌?這是天大的誤會!
她是南方人,說話時有些櫚城的語氣詞,因此常被身邊的北城人說聲音太柔了,像在撒嬌。
殊不知她已經竭盡全力的說話粗一些了,但還是逃不過被人詢問,好在公司還有個比她說話還軟的周煥廳,她勉強排在倒數第二,這才沒有被更多人猜疑。
“我沒有撒嬌,你也知道我來時說話就是這樣的。”
許沉鳶眼神真誠的就差向天發誓了,換作別人她就不解釋了,誰讓她還要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
沈澤州放平蹙緊的眉頭,眼裏倒映著她真誠的臉,“你不該和我打招呼?”
聞言,許沉鳶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雖然他好像有點刻意糾錯,但又說不出他有什麼錯。
“沈少爺,早上好,您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許沉鳶扯起了嘴角,十分禮貌的問。
啪的一聲書本合上了,沈澤州冰冷的雙眼看向她,“你是沈家的傭人?”
許沉鳶有些不滿,這不行那不行,到底想要怎麼樣?難不成要叫你澤州哥哥?
等等!澤州哥哥…
許沉鳶眼珠子肉眼可見的大了,似乎,好像,她剛到沈家時確實是叫他澤州哥哥的。
震耳欲聾的稱呼,一下就把她的回憶拉到了五年前。
沈爺爺奶奶讓她叫他澤州哥哥,她磨磨蹭蹭,別扭至極的一個一個字的叫出了澤州哥哥。
後來都是不得已她才叫澤州哥哥,比如送行的時候。
後來提起沈澤州時,她就跟著沈爺爺奶奶叫阿澤了,澤州哥哥她是真叫不出口。
這家夥不會是要她叫這麼肉麻的稱呼吧?要命!
看著他似虎食肉的神情,許沉鳶承認她還是玩不過他,挑戰底線行動就此結束。
急中生智,她抬眼瞄了他一眼,聲音如螞蟻,“阿澤。”
“你叫我什麼?”沈澤州站了起來,眼波流動,捏著書的手隱隱發力。
許沉鳶結結巴巴再次開口,“阿澤…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他不開心就不開心,但…但是他為什麼要一直盯著她看?那雙桃花眼雖然無情,但實在太勾人了。
這麼難得臉,很容易讓人把持不住了的。
沈澤州眉梢微微上揚,“走吧,一起去。”
一邊走著許沉鳶一邊後悔今天請假在家的決定。
沈澤州為什麼也不上班?要知道他在家,被扣工資她也不請假。
當看到餐桌上那兩份,幹巴巴的全麥麵包夾著菜葉子和三張芝士片的三明治時,許沉鳶就像那剛出山的猴,眼睛瞪的溜圓。
礙於身後還有人,許沉鳶努力平複了心情,再者她的飲食習慣總是一成不變,也是時候改改口味,吃點洋人早餐了。
吃了一口,嗯…可以說還是皮蛋瘦肉粥,蒸蝦餃,虎皮鳳爪,粉蒸排骨,腸粉,糯嘰嘰的切粉更合她的胃口。
但是扭頭看看吃相優雅的沈澤州,眉頭不皺一下的吃著幹巴巴的三明治,她要是表現的太嫌棄,會掃了他的興吧。
話說,家裏的廚師東西南北的菜都在行,像三明治這麼簡單的食物,不應該做的這麼難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