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陰雨綿綿,落在了房簷瓦片之上,落在了青石路板之間,也落在了匆匆行人與窗前聽雨寂寞之人的心裏。
潮濕的空氣使林溪也有些萎靡不振,連日來無所事事,除了偶爾調戲下翠兒丫頭,多數時間就是坐在屋內整理思緒。來到這個時代也有些天了,隨著時間的流失,林溪感覺到自己慢慢的融入進這個時代,也適應了自己新的身份了。
“呼……”林溪長呼了口氣,起了身,整了整身上有些折皺的長衫,把有些過長的衣袖捋了起來,把虛掩的房門推了開來,來到前廳。時辰尚有些早,客人並沒有幾個,其實雨天原本客人就不算多,廳內難得透出一股清爽味道,讓林溪的精神也好了幾分,林溪扶著楠木扶手上了樓,二樓是姑娘們的閨房,每間各不相同,林溪一路走過,“梅廳”點點淡梅妝點在門框與牆壁之上,“竹廳”蔥翠綠色是主色調,走過潔白如雪的“雪廳”,林溪停住了腳步,門開著,隻見一位身著素白淡雅衣衫的姑娘慵懶的依在窗邊,伸出芊芊玉手,任由雨水慢慢彙集纏繞在指掌之間,似纏綿在她心中一般,細雨悄悄的打濕了她如雲般的秀發,她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傾城般的臉龐露出嬰兒般純潔的笑容。
秋月寒,一個比煙花還要寂寞的女子,連名字都如人一樣冷冷清清,平日裏也不拘言笑。這般笑容林溪倒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竟看得癡了。
“這笑容真的是比煙花還要絢爛,你這般模樣不知要迷煞多少旁人咯。”林溪讚美道。
秋月寒聞聲回頭見林溪似乎一臉調侃模樣,不由的有些惱怒,皺著眉問道:“少東家?可有事情?”
“沒有,我隻是偶然路過,湊巧又偶然看見姑娘迥然不同的一麵,被這美好給俘獲了,打擾了姑娘的雅致,請見諒。”見她有些不愉,林溪解釋道。
想起剛才戲雨的場景,小女兒姿態,被林溪看在眼裏,秋月寒俏臉微紅,故作鎮定道:“少東家說笑了,月寒乃一青樓女子,何來美好,何來雅致,”說罷起身關上了門。
被關在門外的林溪摸了摸鼻子,心想:“秋月寒啊,秋月寒,你這些冷清,冰冷,隻是偽裝嗎???或許是因為寂寞?沒人能懂的寂寞,恩……也許是這樣吧……。”
“這樣的女人貌似有些小挑戰哦,哥一定會把你收入囊中的,啊哈哈哈……,”林溪甚是得意的笑出聲來。
屋內的秋月寒聽到這笑聲,咬著銀牙恨恨道:“這少東家,好不讓人討厭,笑聲也這般放肆,我還是莫要理會他的好。”
———————————————————————————————————幾天來的綿綿細雨終於停歇下來,難得的晴了起來,暖暖的微風把幾日的潮濕與陰霾吹散開了。
陽光照進窗台,林溪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早,正巧林婉君端著碗熱騰騰的烏魚粥緩步走了進來對林溪說道:“溪兒,起來了?來,娘剛剛熬好的烏魚粥,快趁熱喝了,涼了就有腥味不好喝了。”
林溪連忙接了過來道:“娘,我不是和您說了嗎,這些事情您叫翠兒做就行了,這“寶月樓”上上下下需要你*勞的事情那麼多,您有時間就好好休息休息嘛,累壞了娘您,可是疼在兒我心中啊。”
“就你嘴甜,光知道哄娘開心是不是,這幾日生意清淡很多,娘得閑就伺候伺候你這個大少爺咯。”林婉君輕輕一指點在林溪額上說道。
“哪裏啊,兒是真的心疼娘,不過說來,近日這生意是有些冷清了,有什麼事娘不妨和我說說,讓兒替您分擔分擔,”林溪見林婉君眉宇間淡淡憂愁關心的問道。
林婉君捋起垂下的發絲對林溪說:“溪兒,這“寶月樓”的事情不適合你插手,都是些迎來送往的買賣,賣的都是這些女子的青春,娘一直都不敢問你,你會不會看不起娘啊?”
“溪兒從來都沒有看不起娘,看不起這些姑娘,娘的辛苦,兒能體會,娘的無奈,兒也知道,我相信娘和這些姑娘們和娘一樣,都是迫不得已,才會*持這行當。大家都是苦命人……”林溪有些感慨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