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14年,泥瓦村。
陰雷陣陣,雲層低行。
躺在草垛上的陳逸吐掉嘴角的狗尾巴草,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他的五官與普通人並無區別,長著一張仍在人群裏就無人會關注的臉,唯一的特色便是那兩道濃厚的眉毛,臉上還帶著少年的稚氣。
“逸哥兒…逸哥兒…下雨收衣服啦…”
遠處,隔壁老吳家的閨女吳玲兒揮舞著雙手邊跑來邊叫著。
陳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就那一件薄衫,淋濕便淋濕了,不要也罷。”說完抬頭看了看天,一朵朵雲透著一股青色,確是似要下雨了,雲朵中間橫插著仙人飛過時留下的一道線痕,像是一串糖葫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糖葫蘆。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跟著吳玲兒趕著四五頭牛回往村裏走去。泥瓦村位於老鴉森林西麵,村口向南,背山麵水,南麵則是汾河的一條支流,河流兩邊一座石橋架在上麵,再南五裏地則是陳逸放牛的草場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14年了,前世渾渾噩噩地度過了26年光陰,在一次地震中本以為自己要重開的陳逸果然不出意外地重開了,並且帶著原先的記憶出生在這個世界。
出生時正值持續兩千多年的三界大戰落幕,以白昊仙君晉升仙帝一統三界,隨後仙朝正式建立。
因此陳逸的父親原本想為他取名陳建朝,可帶有記憶的陳逸哪肯接受這麼土的名字,便勉勉強強用未長成的聲帶說出了含糊不清的陳逸兩字。陳家父親被嚇得直呼仙人轉世,還以為仙界大戰隕落的仙人投胎在陳家,不出兩日陳逸這個名字便傳遍了全村。
陳家母更是月子還沒出,便跑到了十幾裏地外的觀音廟求了一個護身符給陳逸。隨著陳逸的慢慢長大,他早已知道不能透露自己前世的身世,也隨著時間慢慢融入了這個村子。
然而好景不長,陳逸四歲那年陳家母在一次上山采藥時一不小心進入了禁區而失蹤,陳家父因此每日借酒消愁,在一次喝醉後借著酒膽,也一頭紮入了禁區從此沒再回來。
從此陳逸便跟著村門口的鐵匠過活,聽說這位老鐵匠可是去過位於天上的仙都,見過大世麵的人。
陳逸五歲生日那天,老鐵匠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本說是可以開體的書,隻有七歲以下的孩童方可修煉。從此陳逸便開始根據書上的內容鍛煉身體。同時也靠著幫村裏的村民放牛討一份工作。
回到現在,泥瓦村外的大森林內。
山風凜冽,鬆林起伏,忽然響起了一陣如泣如訴般的狼嚎。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過後,一頭一人高,通體紫色,額頭帶有火焰般紅紋的狼從灌木叢中竄出,其身旁跟著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男子劍眉星目,一頭黃發,胸口還裸露著一撮胸毛。
他的臉上露出焦急之色道:“小紫,你先跑,我去將他們引開,這樣下去,咱們倆誰都跑不掉。”
名為小紫的狼朝身側瞥了一眼,低吼一聲,表示拒絕男子的提議,並往男子身邊又靠近了幾分,似是怕他突然離開一般。
男子看了看右肩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歎了口氣道:“這該如何是好,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遠…”
正在這時,前方視野一片開闊,刻著泥瓦村三個大字的木匾歪歪斜斜地掛在一個木架子上,仿佛在告訴來人這裏是何處。
男子心底重新生出一絲希望,卻方向一轉,沒有進入泥瓦村,反而帶著紫狼躲進了陳家父母失蹤的山裏。
在他們剛進入山裏不過半刻鍾,從森林中出來了一夥人,為首的是一名身著白衣手拿折扇似是翩翩公子的少年。少年肌膚細膩如玉,眉宇間卻帶著一絲陰翳,身邊的人對他說道:“少宗主,他們多半是躲到這村中了,不如我們搜尋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