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遜先生,你有什麼建議?”曾華問道。
“大將軍,既然設各州議政會議是為了監督,那麼就可以從這裏入手。”許謙想了想說道,“不如設評議會,組織士郎們每年對各地官員的政績進行評議,而評議會的評議意見可以做為考課的參考。”
曾華眼睛一亮,這是好主意啊,秦漢以來便有鄉議之說,現在以評議會來替代鄉議,用評議地方官員功績的手段行監督之權,而主動權和決定權卻還在中央三省,不用擔心地方權力過重。
“如此甚好,可行。”王猛和笮樸也點頭道。
“好了,現在說第三件事情。”既然許謙提出了意見,接下來就是討論細則,那是三省的事情了,與許謙沒有什麼關係了,於是曾華開始說第三件事情。
“轉運部數年前就提了個報告,說北府轉運途徑最好是水陸兼並。現在各州的幹道、支道修建已經走上正規,陸上道路基本上也快成網了。因此轉運部希望加強水路轉運,他們甚至提出一個規劃,希望修一條運河連接大江、淮水、泗水、黃河水和漳水。”
王猛接著說了下去:“尚書省核算了一下,水運比陸運的花費要少很多,尤其是大宗貨物,而且可以在海運之外多一條南北調運的渠道。所以覺得這運河十分有必要。”
聽到這裏許謙、呂采和塗栩眼角不由一跳,南北調運?難道大將軍準備對江左有大動作了?但是三人卻不敢說出來,畢竟北府還是江左朝廷的藩屬。
“但是運河耗費巨大,雖然北府這些年國庫豐饒,但是畢竟才開府十幾年,根基頗淺,一旦耗盡民力國本就不堪設想,所以尚書省準備分段修建。工部和軍情司在前些年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已經勘探出一條運河基線,現在隻要按照這條線挖就行了。尚書省計劃把這條運河分成四段,分別由司州、兗州、北豫州和你們青州包段修建,準備花三年時間先把修通南段修好,其餘河段在十年內全部修完。”
說完這些,王猛盯著許謙問道:“青州這裏沒有問題吧?”
“錢款怎麼算?修建時如何施工?修好後怎麼管理?”許謙問出三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錢款全部用戶部撥款,預計從每年撥出特別錢款和發行專門國債劵,計劃用三千二百萬銀圓完成整個工程。修建施工由工部和軍情司官員負責,地方隻管出人工並負責管理就好了,還有糧草供給保障。修完後轉運部會專門成立一個運河局負責管理和維修。”
“那就沒有問題了,這不是給我青州送錢嗎?”許謙點頭笑答道。
曾華也跟著笑了起來,這一套在異世非常正常,國家投資基礎建設,以此來拉動內需,刺激消費,最後讓GDP快速增長。自己把這一套拿到這個時代來實現,沒有太多的目的,隻要想把國庫的錢轉給百姓,實現民富國強的目的。
“政事說完了,該說說你的事了,塗栩,我看陸軍部和樞密院的報告,青州的匪患終於清除了?”曾華轉向塗栩和呂采問道。
“是的大人,青州的盜匪有原段齊的餘部,有偽燕餘孽,還有前偽周東逃的殘部,甚至還有姚萇的敗軍和原流民眾帥,最多時有三萬之多,分散在泰山,太山,琅邪郡,聚嘯山林,剪徑劫財,危害地方。青州府兵和駐防廂軍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剿滅盜匪上了。”呂采不擅言語,所以便讓稍微聰明伶俐的塗栩出來答話。
“初兩年由於地方初平,人心未定,所以那時剿滅盜匪比較困難,後來青州大行均田製,百姓歸心,於是盜匪便沒有了回旋之地,我們打起來也就順手多了,被我越打越少。去年冬天,我們在琅邪郡蒙山活捉了匪首蘇三寧,並全殲其手下百餘人。蘇三寧匪眾應該是青州最後一支盜匪了,呂都督和我為了慎重,多次搜查山林,一直到今年夏六月,依然沒有任何盜匪的信息,所以就給陸軍部和樞密院上表報告了,可惜花了近十年時間才靖平地方。”塗栩微紅著臉說道。
“好啊,地方靖平,才能商路通順,百姓安居,你們居功甚偉,已經盡了做軍人的職責了。”曾華點頭道,“你們也不用妄自菲薄,當年關隴的盜匪也是花了近十年才剿滅平定的。青州的情況不比關隴簡單,平定就好了。現在隻剩下平州的朝鮮郡和漢陽郡還有零星的盜匪,當地駐軍正在加緊剿滅。”
說到這裏,曾華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南邊範六雖然暫時平息下來了,但是根據最新的情報他們很快又要死灰複燃。你們必須加強警戒,嚴防範六餘部流竄入境,蔓延青州。最近樞密院要增調一部分並州府兵和廂軍過來支援,你們要做好準備。”
呂采和塗栩對視一眼,心知肚明地點點頭,齊聲答道:“遵大將軍令。”
“好了,事情談完了,符遜,下午的接見士郎鄉老事宜安排好了沒有?”曾華問道。
“回大將軍,已經安排好了。隻是時間是不是急了點,要不明天再進行。”許謙答道。
“沒有辦法,前日接到傳信,曾旻現在已經趕到威海去了。武陵夫人(範敏)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她這個兒子,所以急著趕去威海跟曾旻彙合。”
“啊,世子,哦,二公子到青州了嗎?”許謙驚訝地問道。
“是的,曾旻剛從長安大學畢業,本來要參加科舉,但是卻非要遊曆天下一段時間,於是便和他的學長好友,禮部理藩局主簿尹慎的陪同下,去年春就出了長安,前段時間剛好去了青島,於是我就叫人傳他去威海。”
聽完曾華的解釋,許謙便釋然了,立即出去安排下午的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