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華轉過頭看笑了笑,隨即說道:“好了,該幹活了!”
張蠔聞言一愣,連忙睜開眼睛,望向曾華道:“大將軍,真的要殺下去,這麼美好的東西真的有點不忍心讓它沾上血腥!”
“你個長銳,殺他莫孤部不見你手軟,這會在這裏給我裝起斯文起來了。”曾華取笑道。張蠔現在在西敕勒算是有名氣了,他領著五千鐵騎剿滅他莫孤部時,一人殺了數百口子。左手長馬刀,右手大瓜錘,隻是那麼一揮,就能讓左邊的他莫孤傀侄子被劈成兩半,讓右邊的他莫孤傀的弟弟腦袋被打爆了。殺到後來,有兩個他莫孤傀的遠房族人被滿身紅白黑色的張蠔給嚇住,還沒挨近就活活“自斷經脈”而死,其實就是驚恐過度而死。從此張蠔的名字就在西敕勒傳開了,估計以後會傳得更遠,更恐怖。
張蠔摸摸自己的頭,嘿嘿地笑了笑,不好作聲。
“的確是天堂,但是現在還是敵人的天堂。”曾華轉過頭來眯著眼睛看著遠處悠悠地說道。
“我明白了大將軍,我們會把這裏變成我們的天堂!”鄧遐一邊鄭重地說道,一邊凝神地拔出他的重劍來,而張蠔聽到這裏,也不由地明白了,神情變得異常肅穆,手裏長馬刀和瓜錘也悄悄地握在了手裏。
“好了,出發!”曾華也不再感歎了,拔出了自己的菊紋馬刀,高高地舉起,頓時,整個額根河草原立即響起了一陣悠遠而低沉的牛角號聲,就像是洪荒時代傳過來的一樣,接著震天的馬蹄聲如同是被喚醒的洪荒古獸,從四方八方向乙旃部營地湧去。
最外麵的幾十名馬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驚人的變化,看著無數的騎兵呐喊著從遠處衝了過來,他們沉重的馬蹄踏在草原上,就如同上萬個鼓槌擊打在一麵巨大的戰鼓上一樣。手裏的馬刀閃著寒光,就像夏天陽光下的北海一樣,波光蕩漾。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個生硬的聲音傳了過來:“棄馬跪下不殺!”
聽到這洪亮而陌生的敕勒語,當即有機靈的馬奴慌忙翻身下馬。在他們下馬的過程中,他們的眼角看到前麵還愣愣地坐在馬上的監工和同伴被一道白光劃過,然後像秋天的枯草一樣悄然地從馬上飛落下來,然後消失在無數的馬蹄中。
下馬的馬奴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任由綿綿無絕的春雷從自己頭上滾過去,不遠處馬蹄翻出的青草泥土味讓他們感一種鼻癢,隻想打噴嚏。但是他們不敢,隻是死死地趴在地上。馬蹄聲在他們頭邊遠去,就像一陣颶風一樣,刮得他們頭皮一陣刺痛。有兩個膽大的馬奴趴在草地上,悄悄轉過頭,從草叢中偷偷地看向營地。
這時整個營地已經被如海的白光和無數的鐵騎淹沒,但是眼尖的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許多拿著兵器衝出來的部眾被直衝過去的鐵騎迎麵就是一刀,立即倒在地上,甚至有許多人剛掀開簾布從帳篷裏聞聲走出來的部眾也被策馬過來的鐵騎劈身一刀,連情況都沒有看清就倒在了帳篷門口。
這些人應該都是貴族和他們的屬民,在草原上隻有貴族子弟和他們的部屬才有資格擁有武器,普通的牧民隻能擁有非常簡陋的彎弓骨箭,而馬奴更不用說。
不一會,營地裏血腥彌漫,屍橫遍野。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生硬的聲音在還趴在地上的馬奴們頭上響起:“起來!”
馬奴們遲疑地揚起頭,這才發現是數名騎兵策馬站在他們跟前,手裏的馬刀似乎還在滴血。
好像是叫自己跟著回營地。馬奴們牽著馬,跟在身後向營地走去,失散的牛羊暫時不去管它了。
走進營地,才發現營地裏一片狼藉,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有數千具,流在地上的鮮血已經變成了黑色。劫後餘生的部眾正在數百騎兵的監視下清理營地,歸攏屍體,收拾殘具。而那造成這一切的上萬騎兵卻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