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校尉,你說這仗能打到什麼時候?”頓了一會塗栩繼續問道。
“這北邊打完了還有東邊,東邊打完了還有西邊,怎麼打也要打上十幾年,夠打到你兒子了。”談到自己的家人大家都放鬆了許多,盧震也能輕鬆地開個小玩笑。
“那感情好!”塗栩高興了,這要是打到自己兒子那個時候,那豈不是兒子也能輕鬆地地成家立業了。
看到塗栩興高采烈的樣子,盧震不由地提醒了一句:“打仗不是開玩笑,要是你的親人哪天死在戰場了看你怎麼辦?”
“死就死唄,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與其窩窩囊囊地死在床板上,還不如拚一把。就跟大將軍說的一樣,想要過好日子不能靠別人施舍,一定要靠自己去爭取。”
盧震點點頭,轉頭看了看南邊的天地之際,接口說道:“是啊,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民族,光靠別人的恩德是沒有用的,必須要靠自己去拚,去爭取!隻有靠鋒利的刀和箭,才能降服凶殘的狼。”
塗栩沒有盧震想得那麼遠和深,不過還是被盧震的那種感慨和思緒所感染了,也許這就是他是前鋒校尉自己還是屯長的原因吧。
正在盧震和塗栩思緒萬千的時候,一行騎兵從北邊卷塵而來,擁著一個人直奔過來。
盧震和塗栩一驚,連忙策馬迎了上去。隻見出去的那一哨騎兵策馬停在那裏,人人都是一臉的憤慨,他們中間圍著一個傷者。隻見他黑色的鎧甲上滿是鮮血和破損,好幾支箭矢已經深深地插在他的身體裏。不過這箭矢彎彎曲曲,尾羽稀落,跟鎮北軍的箭矢完全不同,應該是這上郡中不知哪個部落使用的箭矢。
“怎麼了?”盧震一把拉住暴怒的塗栩,搶在前麵問道。
“回大人,我們在前麵二十餘裏的地方發現這位探馬兄弟,看到他渾身是傷,而且隻有他一個人,不見其他的探馬兄弟。”哨長急忙答道。
盧震明白了,看來是前麵四名探馬兄弟突然遇到一大股部落隊伍,而且這股隊伍對鎮北軍懷有敵意,所以就襲擊了這些探馬兄弟。以前碰到的部落雖然對鎮北軍沒有好感,但是也沒有什麼敵意,更不會輕易去襲擊鎮北的遊騎兵。看來鎮北軍在上郡的敵人終於開始越來越多了。
“有多少人?”盧震輕聲地問躺在一名騎兵懷裏喘氣的探馬傷兵。探馬傷兵努力地哆嗦著嘴想開口說話,但是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來,最後隻是顫抖著伸出一隻手,使勁地張開滿是鮮血的手掌。看著五根手指,盧震一把握住那隻手,“五百敵騎?”
傷兵吃力地想點頭,但最終卻沒能驅動那沉重的頭,隻能眨眨眼睛表示認同。
“兄弟,放心,我們一定替你報仇!”盧震一字一頓地說道。
傷兵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可能是想笑一下。但是臉上的笑容沒有出來,一口鮮血卻驟然從口中流了出來。傷兵的氣息越來越輕,也越來越慢,最後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天空一動不動了。
“兄弟,願你在天國永享上帝的恩寵!”塗栩黯然說道。
盧震站起身來,看了看遠處,默思了一下然後轉頭說道:“塗栩,你率領兩隊騎兵埋伏在前麵的山穀上,我帶一隊騎兵去把這五百騎兵引過來,然後再看我的信號出擊。”
“大人?你帶兵埋伏在這裏吧,我去引這夥家夥過來。”塗栩急忙搶言道。
“塗屯長,你想違抗軍令嗎?”盧震森然地說道。
塗栩張了張嘴巴卻最終沒有再敢開口搶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盧震說道:“保重!”然後轉頭對身後的部眾說道:“第二、三隊跟我來!”
盧震迎著塗栩關切的目光微笑而堅定地點點頭,然後對身後的騎兵說道:“第一隊跟我來!”
盧震帶著第一隊騎兵急奔了二十餘裏,很快就看到了正緩緩奔來的一隊騎兵,大約五百餘人,個個披著麻布皮甲,披頭散發。從服飾上和發型上看主要是鮮卑人和羌人,還有少部分的匈奴人。最前麵的幾個人應該是他們的首領,其中三個人都歪歪地戴著鎮北軍特有的頭盔,上麵最顯眼的是盔延上插著一根白羽毛,身上橫七豎八地披著鎮北軍精製的皮甲,挎著鎮北軍製式的角弓和馬刀,其中一人還在那裏把玩欣賞著好鋼打製、寒光透骨的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