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七年五月,謝艾據高奴。明王發囚徒萬餘,並募民三萬餘築高奴新城,年餘始成,更名為延安城。大軍繼續北討,深至奢延水(今無定河)。
---------------引言摘述
“這太陽真毒呀!”飛羽軍屯長塗栩抹了一把汗,向旁邊的盧震感歎道,然後眯了一眼頭頂上的太陽,使勁地搖了搖頭。這狗日的太陽都能把人給曬熔了。
盧震笑了笑,但是望向遠處的目光卻沒有收回來,依然注視著北方的遠處,任由臉上的汗珠緩緩流趟。
“大人,怎麼了?”塗栩一掉頭看到盧震還在全神貫注地看著遠處,不由地也感到一陣緊張。他很清楚自己旁邊這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是一位什麼人。輕車將軍甘芮試探關隴的時候盧震才由北趙邊戍兵卒加入到鎮北軍,但卻一開始就受到左衛將軍徐當的器重,推薦給左陌刀將段煥為徒。段煥是誰?他可是二十多萬鎮北軍的箭術教習,和右陌刀將趙複在鎮北軍將士們的心中已經被傳為神話了。盧震成了段煥的徒弟之後也被大將軍看重,在平定關隴時屢立大功,官職一路飆升,屯長、營統領、廂都統領,此次北討河朔更是成為了前鋒校尉,估計這仗打完該稱將軍位了。
“出去的探馬還沒有回來,我感覺他們應該是遇到麻煩了。”盧震應道。
塗栩也努力向前方看了看,可是除了黃土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他遲疑了一會然後轉頭喝道:“馮四,帶你的那哨騎兵到前麵看看。”
“是!”接著是一陣吆喝聲,一哨騎兵隨即策馬衝出隊伍,然後隻見一條黃塵長龍滾滾向北而去。
盧震帶著這一屯飛羽軍是來例行巡視的。在五月份謝艾率領河朔經略軍占據高奴後,一邊築新城延安,一邊以飛羽軍為主力繼續北上,然後在走馬水(今陝西大理河南)東西再築兩個要塞,一個為陽周,一個為綏德,以這兩個要塞為基地,與延安遙遙呼應,在新複的南上郡地區形成一個三角陣形繼續緩緩北進。
今天盧震帶著一屯騎兵出陽周,巡視奢延水以南地區。這裏遍是匈奴、鮮卑和北羌人部落,少者數十人,多者上千人,分屬十幾個大首領統領。這裏不比延安和走馬水以南地區,那裏是半耕半牧,而畜牧也多是定居畜牧。而走馬水以北,奢延水地區則和朔方地區相接,那裏的匈奴、羌人、鮮卑部落多是以遊牧畜牧為生,所以這裏更危險。
“前麵一百多裏就是奢延水了,我們打到以北的膚施(今陝西榆林西南)才算完成上郡經略任務,然後才能以上郡為基礎,繼續向朔方、雲中諸郡進發。”盧震指著遠處說道,可能是塗栩派了人馬去接應探馬去了,盧震一下子覺得沒有那麼擔心和牽掛了,話也開始多起來了。畢竟他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活蹦亂跳的小夥子,盡管跟著師傅段煥學得沉默少言,但是天性總讓他忍不住活躍一下。
“他奶奶的,那我們有的打了。這些匈奴人,不經打了,早就沒有兩、三百年前草原主人的雄風了,倒是那些鮮卑人比較難收拾。”塗栩對於這上郡各部族有點心得了,畢竟在延安和走馬水地區跟匈奴、鮮卑人都交過手,當然少不了塗栩沒有提及的北羌部落。
“當年我在北馮翊郡老家時,分不出什麼匈奴人還是鮮卑人或者北羌人,他們都一樣,都凶殘無比,每年秋天都呼嘯南下,搶掠燒殺,要不是我家的男丁多,又善騎射、好武勇,說不定早就和鄉親們一起化成泥了。”盧震靜靜地說道,臉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恨。
“去年我回了一趟老家,父母叔伯和兄弟們都還在。他們正興高采烈地分田地呢,看到我回去都不敢相信。他們都以為我早死了,卻沒有想到我不但活著,還成為了鎮北軍的軍官。”說到這裏,盧震的眼睛不由地濕潤了。
“上月我家裏來了一封信,說今年又因為我的功勳多分了一塊牧場和五百隻羊、三十頭牛和十匹馬。家裏四個孩子都小,全靠老人和婆娘照看著,裏裏外外全虧了他們。大弟和二弟剛剛成年入了騎丁,卻都嚷嚷著要報名入飛羽軍。父母叫我拿主意,我給他們回信說,大弟可以先參軍,他的騎射比我還好,應該比我更有出息。立了功後除了賦田後還可多分永業田,也好成家立業。二弟還得好好練一練,等三年後,他就可以接著參軍服役。等我和兩個弟弟掙夠了功業,老四立家就不用發愁了。”看來塗栩不愧是長子,善於策劃,把一家十餘年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