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宕昌城(2 / 3)

“遵命大人!”樂常山樂嗬嗬地轉身跑到門外不知把誰的包腳布給翻了出來,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腳丫子味道。樂常山把布揉成一團,然後往正準備破口大罵地碎奚嘴裏一塞。然後對著碎奚的肚子就是幾腳,“服不服?還嚷嚷不?”

過了好一會,碎奚被踢得隻見出氣不見進氣了。

“好了,不要再踢了,再踢楊初的女兒就要守寡了。留他一條命,我還另有用處。”曾華揮揮手阻止樂常山的繼續“施暴”,然後叫他找兩人把碎奚拖出去,再找隨軍的醫生給看一下,好好醫治一下。

“笮樸,你有字嗎?”曾華轉過來又問道。

笮樸遲疑一下說道:“我字素常。好久沒人問我字號了。”

“那我就稱你素常兄吧。前些年朝綱不振,亂臣奸賊紛紛施展野心,玩弄權柄,把好好的大晉江山弄得如秋葉殘雪一般。混居的胡人乘機亂國,真的是國已不國,苦了我千萬百姓,象素常兄這樣家破人亡的不知有多少。今天我能從吐穀渾人手裏救得素常兄,卻是天意,可以說是老天不亡素常兄呀。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好好將你安置好。隻是不知素常有何打算,隻管說出來。”曾華一邊親手幫笮樸解開繩索,一邊說道。

笮樸聽到這裏,突然伏地嚎啕大哭,哭聲悲涼淒慘,聞者無不動顏。

而曾華還是蹲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笮樸,也不安慰勸阻,隻是讓他放聲大哭!

過了許久之後,笮樸這才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身上滿是淚痕汙跡,他咬著牙對曾華說道:“曾大人,你說我哪裏還有去處可去了!如果有機會的話隻希望去現在還安寧的荊、湘州安安心心地當一位農夫,殘喘餘生吧了。”

曾華盯著被自己勾起傷心往事而萬念俱灰的笮樸,突然問道:“素常難道不想回天水故裏了嗎?就永遠這樣做一個孤魂夜鬼嗎?”

笮樸不由一震,揚起頭望向窗外,就好象入定了一樣,想著想著臉上又有兩行渾濁的淚水悄然無聲地流了下來。

“素常兄,我知你在西羌和吐穀渾呆了近十年,精通羌語、氐語和吐穀渾話,並熟悉那裏的情況。如果素常願意的話,能否留在軍中效力。如果曾某人沒有戰死在陣前,一定保證讓素常兄在有生之年回天水故裏。”

笮樸轉過頭來直盯著曾華看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明白,大人有大誌,如果大人不嫌棄小人是個無用之人的話,小人願留在大人駕前以供驅使。”

曾華走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笮樸的手,誠懇地說道:“有先生的相助,我如魚得水,迷途明道。”

既然成了自己人,大家什麼話就好說了。

曾華領著笮樸來到鎮南將軍府的書房,摒開左右,關上門開始密談。

“先生,我現在抓了吐穀渾部的世子碎奚,我下一步該怎麼做?還請先生教我。”曾華開口道。

笮樸聽到這裏不由一笑,看著曾華許久沒有說話,最後帶著點嘲弄的味道說道:“大人還用我教嗎?恐怕大人還沒入仇池就已經把後麵幾步的棋都想好了吧。”

曾華也笑了:“我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碎奚會自己送上門來呢?我隻是審時度勢,把握時機,盡量從新的機會裏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笮樸點點頭,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了,而是轉道:“大人現在的問題無非是既然到了宕昌城,這宕昌羌自然順帶著搞定他。聽說宕昌羌的酋首梁懃已經被楊初請進了武都城了,宕昌羌現在群龍無首,應該是最好的下手機會。但是這件事情相對簡單了一點,隻需大人留下一員大將,留下二、三千兵馬,再整合宕昌城原有的人馬,對宕昌羌其餘的大大小小的首領或打或拉,這十餘萬宕昌羌應該不難歸入大人麾下。”

說到這裏,笮樸頓了一下,低下頭去思索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這種如果由大人親自操刀的話實在是殺雞用了牛刀。以大人以前奔襲武都、誘捕碎奚的種種來說,已經眼光不止在宕昌城。”

聽到這裏,曾華不由地大笑起來,“素常兄,你真是慧眼如燭,我的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看出來。”

笮樸聽到這裏,不由臉紅起來,低著頭在那裏直搖頭:“大人繆讚了,我的才智怎及得上大人一二。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會成了大人的屬下呢?”

曾華微微一笑,也不好說什麼了。他心裏明白,十幾年的艱難世道早就把本來就聰明睿智的笮樸已經磨煉成了一隻老狐狸了。要不是他對自己的行事風格一點都不了解,不清楚自己曆來就是個“傻大膽”才沒有識破自己請君入甕的“詭計”。

所以說自己這次贏得是非常地驚險。估計要不是笮樸處於消息閉塞的吐穀渾和白水源,能多了解一點自己的情況,恐怕今天不是這個結局了。

“素常,你繼續說。”

“我想大人聽到了碎奚的消息,恐怕已經就打著要把吐穀渾一窩端的主意了吧。”笮樸扶著下巴的胡須道,“既然捕了碎奚肯定會擔心他父親挾吐穀渾鐵騎東來報複,仇池要是戰火一起的話,恐怕大人在這裏的一片苦心會化為烏有。所以說斬草要除根,要殺就要殺得沒有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