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跟外婆學的,尤記得外婆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什麼也沒有教,就先教了我這一招血咒。
現在我知道了,外婆一定是想,與其被厲鬼所殺,倒不如拚著散盡全身的精氣,拚個你死我活也算是夠本。
“你,你不想活了。”女鬼驚恐的嚎叫。
“晚了。”我冷冷的笑,
“與其讓你天天殺害一個我身邊的人,不如我們就做個了斷好了。”
血咒一出,身體裏最強的一抹精神力,會形成一個結界,把下咒的人團團圍住保護起來,同時也定住了對方,不讓對方有機會逃走。
據外婆說過,很少有人可以打得開這個結界,因為那是守護生命的最後一道防線,是自身對自己的保護。
“你才是最為歹毒的那個女人,你放開我,你不配決定我的生死……”
女鬼不停的叫罵,真的晚了,血咒一出,連我自己都停不下來。
“許純,住手。” “誰,出來。”
就差最後一道符線,我就畫成了血咒,不知是誰出手攔住了我。
強行中斷的血咒,把對外的攻擊力全部都反噬回來,我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吐出了一大口血。
“許純,你怎麼那麼傻,平時就叫你多練習道法,就是存了心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想要跟敵人同歸於盡嗎?”
我落進了一個略帶著寒意的懷中。怎麼會有人的身體那麼的冰冷。
我竟然還有心思去想別人的身體冷還是熱的,血咒半途而廢,我離死不遠了。
可恨的是誰,中途阻止了我,害死了我不算,竟然還讓女鬼逍遙自在的可以自由活動。
“森哥,你來了,你總算是來了。”
女鬼癡癡的看著我的方向。
我勉強的抬頭看向摟著我的人,卻赫然發現,來人是鄧棋森,那個曾經跟我並肩作戰,救過我一次的人。
女鬼認識他,這個認知比我自己要死了還要讓我驚訝萬分。
“你別擔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鄧棋森看也不看女鬼,他的眼中隻有我,正低頭看著我。
“不會死嗎?你別逗我開心了,無人可解血咒,你也不例外。”
我才不會相信他的話,他真要那麼厲害,上一回又怎麼會受傷。
血咒可是比幾個厲鬼厲害多了。
不過有人願意關心我,我也算是死得不算太淒涼。
“森哥,你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女鬼哭了,流出來的眼淚汪汪的連我看了都覺得好可憐。
“我跨越了千年的時間,苦苦的追尋你的腳步,你為何從來也不願意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我的愛天地可證,怎麼比不過這個早已經把你忘記了的女人。”
“夠了秋雅,我心意已決,千年前是這樣,現在同樣也是如此,你若不死心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若是再敢傷害她半分,休怪不再顧及千年前的情誼。”
“走,我帶你去療傷。”
鄧棋森正眼都不帶看一眼秋雅,他很溫柔的把我抱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許純,你等著,他不會永遠都在你的身邊,我會讓你嚐嚐奪人所愛痛,你等著,今日是馬六,明日,後日,以後所有的日子,你就等著一個一個的替你身邊的朋友收屍吧。”
秋雅的聲音近乎於瘋狂,我的眼皮卻越來越沉重,想睜開卻怎麼也睜不開。
在秋雅的咒罵聲中,我再也撐不住了,眼鏡一閉,失去了意識。
一陣陣鳥語花香縈繞在身邊,我閉著眼鏡都可以聞得到陣陣的花香,也可能聽得到各種不知名的鳥叫聲“啾啾”的叫著,嘈雜而又充滿著生氣。
這是哪裏,我死了嗎?
當我睜開眼鏡裏,看到自己置身於花的海洋中,身邊怒放著各色鮮花,小鳥繞著我飛翔,怎麼看都像是人間仙境。
可是人間又哪有這麼美的地方,我想我一定是死了,隻是生前我替人消災,積下了功德,應該是死後上了天堂吧。
“原來天堂是這個模樣啊。”
“怎麼,活膩歪,那麼早想上天堂了。”
一聲輕笑伴隨著一道偉岸的身影,鄧棋森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你,……也死了嗎?”
我愣愣的看著鄧棋森,心裏有點小小的開心,“這樣也好,好歹還有一個認識的人,也不算太過於寂寞。”
“你呀,想什麼呢,這個世界那麼大,又那麼美,你舍得離開,我還舍不得呢。”
鄧棋森笑了,他笑起來真好看,之前我一直覺得他神情過於冷酷,都沒有見他笑過。
原來他笑起來,是可以勾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