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的笑了,齊叔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冷血無情,也並沒有看外婆無用了而淡了他們之間的情份。
原來是齊叔也有害怕的一麵,他是暫時的被嚇著了而選擇先回避沒有立即過來。
想到齊叔一把年紀了,再想想他說差點嚇尿的情形,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聲笑,驅散了我心裏頭的陰霾,覺得生活其實也沒有那麼的無聊。 我抓了一把餅幹後又取了一瓶礦泉水,匆匆返回到了冰庫的大門前。
一場惡鬥,錯過了吃飯的時間,現在心情平穩了下來,才覺得肚子早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我不願意離開冰庫,鄧棋森進去之前雖然說過,讓我不用理會他,我自去做我的事情就可以。
但是他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我覺得自己有義務留在這裏守著他,萬一他有什麼需要,又不方便自己去辦呢。
跑跑腿的事情,我還是可以勝任的。
我把臉緊貼在了冰庫的大門上,側耳傾聽房內的動靜。
門後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聳聳肩,愛莫能助的隻能是席地而坐,先填飽我的肚子再說。
門後的冰庫裏,至少存放著二十幾具的屍體,我就靠在大門上,就著礦泉水吃著餅幹,完全沒有問題。
我自己都佩服我的心理素質。 幾包餅幹跟一瓶礦泉水進肚,我不但沒有覺得精神氣爽,反而是眼皮越來越沉重。
迷迷糊糊之間,我仿佛看到了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從天而降,停在了我的麵前。
“想不到你的膽子還不小,對著這一屋子的死人也吃得這麼香,有意思。”
他的聲音溫潤而又輕柔,我想睜開眼看清楚他的麵貌,眼皮卻沉重的根本就不聽我的指揮,掙紮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我醒來時有好一陣子都沒有想到我在哪裏。 等我的意識漸漸地清醒了過來之後,才想到了我此時正睡在冰庫大門前的地板上。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六點。 不知道鄧棋森怎麼樣了,記得昨天他說過,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已經不止幾個小時了。
我想喊又不敢喊,也許是影視劇跟小說看多了,我想到了可別因為我的喊聲,而讓正在療傷的鄧棋森分神,從而導致他走火入魔。
我搓著手在大門前走來走去,才走了幾步之後,我即停了下來。
我低頭看了看地板,處於地下負二層的水泥地麵,就是在炎熱的夏天,也會顯得冰涼。 冰庫裏就像是一個天然冰窖,大門封閉性再好,有縫就會有冷氣飄出來。
所以從冰庫通往地麵的這幾十級台階的範圍,常年都是氤氳著冷氣。
我就在這樣的地方,睡了一個晚上,竟然沒有覺得身體不適,反而覺得睡了一覺之後的通體舒坦。
“不該呀”我喃喃自語,想不明白我的身體素質什麼時候有這麼好了。
我一個無意識的動作,隻是無聊乏味的把身體靠在了大門上,想不到我立即踉蹌著往前走幾大步,這才穩住了身體。
冰庫的大門沒有上鎖啊,怎麼會這樣呢?
記得昨天鄧棋森進去時,是把大門反鎖住的。我還用手推了幾次,想進去看看他的情況都進不去。
我差點喊出聲來,最後還是不可以驚擾到鄧棋森的念頭占了上風,心裏雖說是非常的驚訝,到底我還是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
冰庫裏沒有什麼變化,完全就是我離開時的原樣,放眼看過去,視線之內並沒有鄧棋森的影子。
我開始在冰庫裏尋找,本來就一目了然的布局,冰庫裏的冰櫃雖多,那冰櫃的高度也就半人高,一個一個的整齊的排列,可以說是一眼就看到了冰庫裏的全貌。
鄧棋森不會是躺進了哪個冰櫃裏了吧?
我為自己會產生這樣的念頭覺得可笑,但是找不到鄧棋森,我也就不自覺的去挨個冰櫃進行查看。
殯儀館裏的冰櫃是特製的,全部都是兩米長的長方形,最上層的那一麵全部都是透明色的玻璃。
這樣方便查看又可以很好的觀察冰櫃裏的情況。 我走馬觀花的快速查看,一個又一個經我手美容過的屍體,安靜的躺在冰櫃裏。
這些遺體臉色正常,正是我替他們美容後的狀況,一樣的沒有異樣。
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就看完了所有的冰櫃。
“怎麼會沒有啊。”
我不信的又看了一遍,這一回我看得比較仔細,花了足足有十分鍾的時間才看完,再一次的確定,真的沒有鄧棋森。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這樣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