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能賣不少銀子。
她悄悄地想,然後趕緊打消了自己這種想法。
“對了,你的相公那方麵……”
“明年生個大胖小子!”
“我的如意郎君馬上就到了。嘻嘻……”
果不其然,開陽殿那邊擠滿了最多的人。
石榴紅聽著香客們的話語,好多人都是去開陽殿求姻緣求子的。
開陽派,是花見愁過去待著的門派。
之前她第一次來杏枝觀的時候,也棲身在那裏。
石榴紅遠遠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往開陽殿裏頭去。
“抽了什麼簽?”
“金龜婿!”
“你抽的呢?”
“我的不好,再去抽一下,抽到好的為止。”
“我的那位可能是官家的人誒。”
“唉,你這是享福嘍,不像我……”
她恍然想起,以前那次上元節,自己還在算命攤上測字求姻緣呢。
而且還被白長庚抓了個正著。
她隻是花錢想聽點好聽的話。
真是個小朋友,誰不知道江湖郎中說的幾乎八成是假的呢。
「如姑娘有苦處不便說,可以去杏枝觀,我們自有法子,不必再聽江湖郎中的說辭。」
白長庚當時好像是這麼和她說的。
她忽然感覺心裏發酸。
不知道在這裏會不會碰到她。
確實,也要為了白長庚幫秋姐姐治病那麼長時間的事情,特意來答謝一下的。
以及,秋姐姐都走了,不如讓她把簪子還給我。
老是留在她那裏多不好,人家可是白家內門的人,被發現了這種東西就完了。
給三人祈福完,石榴紅在道觀門口踟躕著,不是很想走。
她張望著人潮,倚靠著花樹,待了許久。
還是離開了。
已近黃昏。
人少了很多。
石榴紅快離開山頂,準備下去的時候,忽然在不遠處瞧見一個青衣道袍的身影走了上來。
柔和的夕陽光線落在來人的肩上,熠熠生輝。
身型修長,步履輕盈,玉佩聲徙倚含風,藍色的發帶隨風舞動。
在無邊無際的杏花林和散去的人潮中,她是那麼顯眼。
是白長庚。
石榴紅心下湧出難以明狀的情緒。
眼珠一轉,起了個惡作劇的念頭。
她整理了一下麵紗,看看自己渾身上下有沒有出紕漏。
然後,佯裝不認識的樣子,三步並坐兩步跑上前對白長庚道:
“這位小道長。”
白長庚忽然被叫住,停了下來。
見是一名香客,便對石榴紅作揖。
“我不記得下山回去的路了~麻煩你帶我下去唄。”
她偏頭看著白長庚笑。
白長庚是杏枝觀的人,此類迷路的事情也挺常見的,他們自然非常負責。
白長庚讓出一條路,徐徐施禮道:
“公子有請。”
說著,就要領著她下山的樣子。
結果身後沒人跟上來,反倒聽見了得逞的、銀鈴似的笑音。
這個聲音。
這個人。
白長庚心頭微動。
緩緩地回頭看去,果然是石榴紅。
石榴紅微微掀起一角麵紗,對自己笑著,轉瞬就放下了,防止周圍人認出她。
“石榴紅姑娘。”
“二少爺,好久不見~”
石榴紅笑嘻嘻地打過招呼,心想,這個人果然根本看不明白,永遠都是波瀾不驚的一張臉,也不嫌無趣得緊。
白長庚沉默良久。
末了,她看著石榴紅道:
“怎麼今天扮成了男子裝束。”
“你不懂,這是我的樂趣。”
她伸了個懶腰無心道:
“對啦,你把那個簪子還我吧。”
白長庚停頓幾秒,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石榴紅在原地等著,不一會兒,白長庚就從杏枝觀走了出來。
她把用布包著的鳳頭金簪交給石榴紅。
杏倚樓之前燒得一幹二淨,也沒有留下任何夏岩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