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尾韶揉了揉後背,脖頸酸澀。
簡單洗漱後,她將自己的包袱拿好下樓,便見著車夫已經點了早食,等著尾韶下來。
“女君,這裏。”
車夫揮手示意她過來,尾韶繞過那些侍衛走到車夫旁邊坐下來。
才坐下不久的張淮州鐵青著臉,眼底青灰,顯然是昨日未睡好。
她低頭喝著熱茶,側眼看見經過她旁邊的衣裳,一抬頭便看見尾韶從旁邊經過。
張淮州放下手上的茶,目光轉向背對著她的尾韶,試探地出聲。
“尾韶?”
聽見自己名字的尾韶轉身看過去,疑惑地看著陌生的人。
“你怎麼在這裏。”
她記得尾韶應該在京都,擇日完婚。
嫁給她的男子名義上算是她的遠房親戚,雖無血緣關係,隻有小時候接觸過一二。
見她陌生的眼神,張淮州說了自己的身份,“我們見過幾麵,最後一麵便是聖上賜婚的那一次。”
“按照規矩,你該喚我姐姐,季連予是我名義上的表弟。”
“第一麵便是石子鎮上,你差點被抓進巷子裏。”
“你是張淮州?”
尾韶小幅度笑了笑,腦海裏回想她的名字,目光看向她的臉,試探地詢問她。
“是。”
張淮州直接走到了她麵前,坐了下來。
“尾女君怎麼會在這裏?”
“回家一趟。”
草草敷衍道別張淮州後,尾韶與張淮州兩人分道揚鑣,一人朝南,一人繼續往東方向趕路。
待進了城,尾韶付完尾款,車夫才離開去了市集等待下一單。
尾韶詢問了旁邊流動的攤販,“打擾一下,我想問尾府在哪裏?”
“尾府,這裏可有好幾個尾府。”
“前陣子分家了,鬧得可厲害,你尋的人叫什麼名字?”
分家了?
“尾瑛。”
“哦,是尾家的三房啊。”
“前麵左轉再一直往前走,最大的宅子就是她家,我之前經常去那裏送東西。”
尾韶謝過後,有些懵。
怎麼就分家了?
尾韶背著包袱,繞過一條街,顯然這裏人少了許多。
她四處看著,有些躊躇地望著上麵的牌匾。
府上守著的侍衛都被重新換了一遍,沒有一個人認識尾韶。
門衛看著站在門口的人,皺眉朝她說話。
“你是要找什麼人嗎?不找人別站在這裏,站遠點。”
門外看她一身的裝扮,看著像是來投奔的人。
“我是尾韶,若不認識我,叫來管家也行。”
“是府上的二女郎。”
看她不認識自己的樣子,尾韶又補充了一句解釋,溫聲回答。
“尾韶?”
門衛想了想,連忙讓人去叫來管家。
“二女郎?”
過了一刻後。
大廳上,尾韶有些無措地安慰抱著她哭的尾父,“父親。”
尾父起身抬袖擦了擦眼淚,跟尾韶一模一樣的眼睛裏含淚看著她,柔聲說道,“若不是幾日前京都傳來的聖旨,你讓我怎麼辦?”
“之前都去哪裏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尾父甚至以為他的女兒死在慌亂下,或者被叛黨殺了,不然怎麼現在才回來。
“出了一些意外,如今才有機會回來。”
尾韶站在他麵前,衣襟上被淚水打濕,溫順地低頭回答。她總不能說被她那即將娶進來的夫郎關起來了這些話好,怕是以後雞犬不寧,她會被吵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