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尾韶在門口等他出來。

宴席一結束,皇帝率先離開。

這幾日,欽天監推定良辰吉日,改“納征”為“大征”,以表重視,和婚禮的盛大。

“女郎。”

季連予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歪了歪頭,一襲月白的衣裳,滿眼愉悅。

幾日後。

院子裏,正值下午。

小侍全都退出了院子,隻留尾韶和季連予兩人。

按往常一樣,少年從小道端著食盒走過來,遣散奴仆。

尾韶斟酌語言,接過他遞來的點心,“我該離開了。”

“去哪裏?”

“自是回家。”

“回家啟稟,看望父親。”

季連予收回手,“我若不讓你回去,倒是我蠻不講理了。”

“幾日回來?”

“將近一月。”

少年抬頭,委屈地望著她,“那我同你去,可好?”

“不用,不過一月而已。”

尾韶聽到他想跟她一同走,想到之前同他在馬車上相處的方式,婉言相拒,給了一個保守值。

他太粘人了。

“我很快就會回來。”

“...好。”

“那你記得早先回來。”

少年眼底遲疑,隻能應了她。不管再怎麼猜忌,他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她身邊,怕她跑了。

“那何日啟程?”

“明日。”

“好。”

哪成想,不過才一夜,尾韶前腳剛走,季連予後腳突然病臥在床上。

臥室裏,屋門緊閉,屋內都是濃厚的藥味,空氣中都泛著苦意。

陣陣咳嗽聲響起,季連予臉色蒼白,有些嫌棄地看著阿珂手裏的藥。

“公子,需要我叫女君回來嗎?”

“她早回去晚回去都要走,現在何必又把她叫回來。”

“怕是回來了還懷疑我是裝的。”

“我就信她這一回,若她還是跑了...”

少年停頓了一下,漆黑的眸子裏閃過涼意,拿著帕子的手微微蜷縮。

“我就把她關在地室裏,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這裏。”

阿珂見公子又捂著帕子咳嗽起來,連忙將中藥遞過去,“公子快喝了吧,趁熱暖暖身子。”

阿珂將滑落的被子蓋好,見公子喝下去,將蜜餞遞過去。

少年受不了苦意,含著蜜餞臥在枕頭上,眉眼緊皺,剛剛咳嗽了幾下,便沒了力氣,渾身沒勁。

“上工如何說?”

“憂思過重,再加上晚上受了涼,身體受不住,便病了。”

“我不是問這個。”

“上工說,公子體寒身子弱,不易受孕,若是不及時調養身子,怕是子嗣緣淺。”

“子嗣緣淺?”

少年斂眸盯著旁邊的藥,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

“讓她開藥調養。”

若無子嗣牽掣尾韶,往後他在她那哪裏裏有底氣不讓她納侍。

“是。”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病讓季連予幾日也不能下床,連著兩夜高燒不退,本就有些弱了身子差點損了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