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韶被趕到外麵,侯茹小心翼翼地拿下帷帽,眼眶紅了一片。
“還好,不必太過於擔心。”
“是不是沾上什麼草了?”
“不知道”
“可會傷了臉?”
“不會。”
“……”
“等會兒回去煎藥喝掉,千萬不要撓。”
小侍扶著侯茹出來,手上拿著藥。
“阿滿。”
侯茹委屈地念著她的名字,撚著她的衣袖小幅度甩了甩,褐色的眼眸含淚。
尾韶麵色關心,“可是什麼引起了紅疹?”
侯茹偏過頭,不想讓她看到紅疹,“大夫說可能說染上了路邊的野草,起了紅疹。”
“野草?”
侯茹不想多言,“我們走吧。”
一路上,侯茹忍著癢意,忍不住哭了起來。
尾韶小心地扯下他的麵紗,輕輕擦拭他的眼淚。
“我這裏放著雪膚膏,可解癢。”雪膚膏價值千金,用途頗多。
侯茹蹙額,“阿滿總是這樣”
趁著他不小心扯下他的麵紗,如今被看得幹幹淨淨,無地可躲。
男人怔怔地看著靠得極近的尾韶,屏住呼吸,臉上突然冰涼的黏物,微微抿住唇,耳朵悄悄紅了起來。
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擦他的側臉,侯茹攥緊衣裳,眼底躲閃,殷紅飽滿的唇不安地抿著。
後背發緊,緊繃著身體,渾身有些燥熱。
“好了。”
尾韶身子往後傾,將蓋子合上,拿帕子擦去手上的黏液。
看著她擦拭手,侯茹羞得低眸,不知道往何處看,臉上癢意漸漸消退。
“別戴上麵紗了,這樣臉會好受一些,我並不在意這些”
“你與我待了許久,若是我看重容貌,也不會讓我父親急得亂下藥方。”
差點往她床上送女人。
“我知道的,隻是...隻是不想讓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想你一想起我,就想到了這些難堪的……”
侯茹停了嘴,眼底透著委屈。
“無事,不用擔心。”
“我也紅疹過,小時候實在忍不住,抓花了臉,後來才好,被母親念叨了許久。”
尾韶目光淡淡地,輕笑了一聲。
“可比你嚴重多了。”
見此,侯茹別別扭扭地附和她,輕聲哼了哼。
隔日。
一早便銅鼓敲響,鞭炮四放。
午時不侯,花轎便被迎了回來。
季連予一人待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穿新服的女人激動地抱起林栗,踏過火盆。
眼裏空洞陰寒,白淨的臉色沒有任何情緒,譏諷地看著眼前的熱鬧。
他沒想到,他如今竟然心心念念想要嫁給尾韶。
“表哥?你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裏?”
季連予笑了笑,“這裏看得正清,可惜你剛剛沒在。”
“人走了。”
“我們走吧,去前堂看熱鬧。”
至到夜裏,人才走得差不多。
季連予悠悠地轉著,看著一群人從屋內離開,站在走廊處靜靜地看著。
走廊上放著紅燭,紅燈籠四處可見。
看著看著,少年變了臉色。
季連予臉上沒什麼表情,眼底卻漸漸浮起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紅色,眼尾泛紅。
身邊半明半暗的燭火,和前麵新人屋裏明亮的燭火,瞬間讓他的心像被揪著又擰了一下,不由得閉了一下眼做了下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