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告訴你,西涼王和幾個諸侯已經跟桑南宣戰了,攜景懷王的義旗,使天下義士紛紛響應。”
“上個月景懷王被刺殺,李琅被迫迎娶了景懷王的嫡子,跟沈袖決裂了。”
羅文越說越興奮,突然語氣有些落寞,“沈袖不喜歡我,我說我可以娶他,但是他說他隻是把我當朋友。”
“我問他是不是喜歡李琅,他也說不喜歡,我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好喜歡他。”
尾韶象征性的安慰她,“沒事,幾月後,你不是要相看夫郎嗎?有人會喜歡你。”
“要是實在抗拒,我陪你去。”
“過幾天我要去京都外麵辦事,出現了劫匪的痕跡,上麵讓我帶點人去看看,告知你一下。”
“行吧。”
“你不走嗎?”
“不走。”
“行吧。”
一個星期後,季連予從外麵回來,落地在京都外麵的客棧休息,客棧的附近便有荒蕪的寺廟。
剛沒休息多久,突然有人直接從背後鎖住他的脖頸,一隻手直接穩住了他的身體。
“放開我。”
季連予瞳孔縮了縮,來不及呼喊,就被蒙住嘴。
他掙紮著,狠狠踩了她一腳,身體往後麵撞,鞋子上的高跟直接陷了進去,手上戴的尾戒的尖端直接刺向她的手臂。
女人痛地鬆了勁,季連予反身過來,直接扯下發上固定的銀簪子,將尖端直接刺人了她的脖頸和眼球。
“你個賤人”
“啊”
鮮血直接溢了出來,女人痛的捂住眼睛和脖頸,靠著柱子顫抖著,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靠在木門上的少年輕喘著氣,發鬢亂了披在了身前和額前,低垂著頭,眼睛裏陰沉深邃,手上拿著滴血的簪子,來不及踢她一腳,轉身便跑出了房門。
看著外麵打鬥的動靜,少年緊握著簪子,微微縮在衣袖下麵遮擋住,手指卻微微顫抖著,有些脫力。
臉上和衣服上還殘留著剛剛濺出來的血跡,本就是純良的臉上此刻卻惡毒如蛇。
他一路跑進了附近的寺廟裏,身後也有跟著幾個蒙臉的女人追了上來,他匆忙地躲了起來,卻腿上沒了力氣,跌在地上起不來。
尾韶撐著傘,仰頭看著牌匾上的蜘蛛絲,慢慢地走進寺廟裏,後麵的士兵也跟了進來,幾人守在門口,下麵的衣擺在地上拖著,導致她隻能慢慢地前行。
幾個蒙麵的女人看著官兵的身影,後退了幾步,躲進了旁邊的竹林裏。
推開門,還未來得及查看四周的模樣,便看見地上一個狼狽身影。
尾韶頓了頓身子,低眸瞧著地上的點點血跡,和麵前像瘋子一樣背對著她的人。
她有些猶豫,猶豫要不要離開。
無力坐在地上冷得發抖的季連予聽見腳步聲,僵了僵身子,握緊手上的簪子。
他轉身看過去,隻看到麵前人腰下麵的衣服,和傘的邊沿。
走近他的尾韶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看著他轉過臉,平淡的眼睛裏有些驚訝。
“季公子。”
“你怎麼會在這裏?”
季連予仰頭望向她的臉,手上握著的簪子不自覺鬆開,有些蒼白的唇微微抿著。
“是你。”
少年穿著單薄的衣裳,頭發披著,頭發和衣服上沾上雨水,連睫毛上都帶著點雨滴,漆黑透亮的眸子裏水光瀲灩,臉上還帶著血跡。
讓她愣了愣,尾韶沒說什麼,將傘靠近他,解開脖頸處衣裘的帶子,屈身將衣服披在他身上,低聲問了問。
“還能站起來嗎?”
“麻了,沒力氣了。”
季連予披上大裘,帶著溫熱的裘遮擋住風,本來身子正在漸漸冰冷也有些回暖。他盯著她,目光渴望,此刻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瘋狂地想要抓到唯一一個可以得生的機會,滿眼的可憐。
尾韶愣了愣,語氣不自覺地緩和,“你怎麼了?”
季連予身上的華服有些髒亂,早已經沒了平時的端莊。
季連予仰頭看她,眉目淒涼,像是傀儡一樣無神空洞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