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茹驚得四處亂看,一手抓著她衣袖上,一手在驚慌中扯下了她的玉佩。

尾韶扶住他後,侯茹順勢坐回位子,褐色的眼眸裏羞得看向別處,恍然不知手上剛剛扯下了人家的玉佩。

即便與家中姊妹出門,也不可隨意觸碰,否則會被他人斥罵,男子出門需佩戴帷帽或者麵紗,萬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他此次出來本就是大膽之舉了,如今又這般,侯茹想到這裏,臉色一白,有些惶恐。

“阿滿,我不是故意的。”

尾韶撿起地上的碎玉,看著他的臉色,愣了一下,以為是被嚇到了,柔聲安慰,“無事,隻是一個玉佩而已。”

“也不值錢,我隨意買的,你不必在意。”

侯茹又看向她手上的碎玉,慌慌張張地說道,“都怪我手腳笨,阿滿莫要拿手拿著,會割到手的。”

他從懷裏拿出手帕,微微蹙眉,“放在這上麵吧。”

正想直接丟進暗格裏的尾韶低眸看著遞過來的手帕,又抬頭看見他歉意的神色,未說什麼,隻是接過手帕,抱了起來。

“公子,沒事吧?”

外麵傳來焦急的聲音,轉而又抱怨旁邊的車夫,“都說了,叫你慢點,要是晃到我家公子怎麼辦?”

“我沒事。”

侯茹放大聲音,又看向尾韶,手上緊張地絞著衣袖,褐色的眼眸眼巴巴地看著她。

尾韶為他倒了一杯茶,推至他麵前,“喝一杯吧。”

“侯公子不必緊張,你我跟從前一樣就行。”

侯茹低頭抿嘴,小時候她就如此冷淡,若不是他纏著她讓她陪他玩,否則她如今都不會與他說一句話。

“你之前都直接叫我名字的。”

“為何如此叫我。”

侯茹眼中劃過一絲落寞,又溫柔地看著她,“你叫我小字吧,你喚我阿雲可好?你這樣喚我總覺得怪怪的。”

尾韶搖頭,“不可。”

“對你聲譽有損,你尚在閨中,如此喚你太過於親密了。”

隨後又低頭抿了一口茶,不再談論這個。

“可是還在怪我?”

“若不是那件事,你我本來早就已經...”

侯茹聲音逐漸低了下來,清秀的臉上有些蒼白無力。如今他還在閨中,就是為了等她,她現在卻擺出一副疏離的模樣。

尾韶頓了頓,腦中思索,難道原主小時候曾與他有承諾?

“侯公子,我沒有其他的想法,如果兒時有諾,我已經不記得了。”

她輕輕試探著,手腹摩挲著杯沿,隨後放下。

對麵的男子斂了聲,沉默幾刻後,緩緩開口。

“阿滿真是一點沒變。”

尾韶心中一驚,抿唇看他,不知如何開口。

還未開口,外麵聲音響起。

“女君,公子,到了。”

侯茹輕輕開口,“阿滿,下去吧。”

下馬車後,便要爬樓梯上山。

尾韶放慢腳步走在他旁邊,旁邊侯茹的貼身小侍在後麵跟著。

侯茹瞥了一眼她,突然踩到石子,崴了一下,正欲摔倒。

身後的季連予眯了眯眼睛,看著前麵的侯茹直接被旁邊的女人扶住,眉眼羞澀,半抱半扶,舉止親密。

他慢悠悠地踏著階梯,踢開腳前的石子,溫軟的臉上帶著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