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
“石榴,佛子,福桃。”
“父親是要給姐夫嗎?這麼急迫?”
堂內,尾韶拿起佛子瞧了瞧,旁邊的尾父扯嘴笑了笑,沒什麼表情,低眉將東西擺放好。
“我現在也看不慣你,明日要走就趕緊走。”
“叫你去相看相看人家,你偏不去,說狗生病了。”
“你是要把我的臉往哪裏擱?”
“好聲好氣地哄走了人,現在來這裏幹嘛?”
尾韶閉了嘴,將這些盒子合起來,疊在一塊,轉身讓旁邊候著的人拿著。
“去了京都別跟別人頂嘴,知道嗎?”
尾韶下意識地點點頭,聽到這話笑了。
“我先走了。”
尾父看著她離開,坐在圓椅上,淺色的眸子裏有些無奈。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外麵...”
紮著高馬尾的尾韶直接走去了尾毓的院子裏,領著旁邊拿著盒子的人。
她速度有些快,穿著明豔的衣裳,眉眼間的神色依稀可見18歲青年的活力,腰間的祖玉佩非常顯眼。
後麵的小侍小跑著,小心翼翼地拿著盒子。
意識到旁邊的人很吃力,尾韶接過盒子,放慢腳步。
看著他快要墜下來的簪子,尾韶下意識地抬手幫他扶正。
“你走慢點。”
尾韶瞧著旁邊的小侍,幹巴巴地說了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老是派一些男子到她身邊,連貼身的隨從也換成了男子。
她回來,旁邊並沒有自己熟悉的人,都是尾父派過來的人。
視線落在尾韶的手上,小侍紅了臉,耳環微微搖動著,白皙纖細的脖頸非常惹眼。
“多謝女郎。”
尾韶說不出什麼感覺,收回手,隻是轉身繼續走了。
尾韶18尚未有通房,未有侍子,還不喜與男子接觸,尾父聽了外麵胡說八道的風聲,亂了心思,將自己身邊信任的小侍全派了一個遍。
生怕她不喜男子,好女風。
送完東西的尾韶回到院子裏,剛剛踏進去,就有一小侍上來遞巾和手爐,貼身候著。
竹影斑駁,院內少有盆栽。
被圍著的她剛剛坐下,小侍便候在旁邊磨墨沏茶,身姿如蒲柳,樣貌上等,頗為乖順。
前段日子,剛剛來的他們甚至上身為她按肩,貼身喂食。
尾韶:“……”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小侍互相望了望,屈身離去合上門。
見他們離去,她倚在椅子上,手腕上的小葉紫檀手串也露了出來。
今日一早她便拒絕了安饒的到來,安饒茫然地回去,她就被叫去了父親那裏。
表弟是萬萬不可接受的,有一點點血緣關係都不能,雖然古代喜歡表親結婚以親上加親,能拖一時便是一時。
她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此次水路要停泊兩個小鎮的港口,停下來采買食物。
路途半個月,這個時間也是許多才人前往京都的時間,一是自薦入府為謀士,二是赴職或者述職。
越是接近這個王朝的尾聲,出來的才人越多。
她打開門,俯身將門口晃悠的狗抱起來,手上摸著它的腦袋,怔怔地望著外麵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