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文學一書,書不一家,近世之所流傳而人人奉為拱璧者莫如《司彙》,蓋以法文之可分類而求,悉數而得也。
於是老師宿儒蒙童小子莫不群而習之,予偶得之,按其大略,考其精詳,固有妙諦存焉。”
“你哪裏來的這本書?”
“是京師藏書出名的大文人呂有中,說是願意引我入仕,隻需得我入其黨,娶其子,成其贅婿。”
“我拒絕了,便給了我這本書。”
尾韶盤腿而坐,雙手放於袖,背脊挺直,身姿有些壓迫感,在羅文看來。
羅文放下這本書,靠在軟榻上,語氣慢悠悠的,狹長的眸中裏有些愉悅,“你被威脅了?”
這書上的第一句話的暗意便是奉勸她知足莫要搞事。
“說不上。”
“這不是我所願,我所道。”
“也是。”
“這一月是最後一月了,你還如此懶散?”
“你要跟李琅爭別拽著我,我混個日子就行。”
“聽說李琅的文章被四處流傳,名譽很高。”
“這舉州茂才定有她一席之地,你當然也在其中。”隻是你未必有李琅走得遠。
羅文未說完,停頓了一下,語意明顯。
“你若是願意娶我的弟弟,這內閣必有你之位。”
“願不願意?我那弟弟可喜歡極了你的文章了。”
“指不定來個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的佳話,流芳百世。”
瞧這畫的大餅又大又圓。
尾韶喝著熱茶,聽著諷刺的意味,有些無所謂地說著,熱氣彌漫在空中。
“清風明月,兩袖空空”
“我像狼那樣叫起來”
“我要從煙囪飛出去”
“我是會到處飛的,到處飛的哦”
“春天十分美好,娶夫也是,然而沒有錢真是倒黴。”
羅文:“……”
“瞧你那窮酸樣,拒絕也不必這樣。”
羅文抽了抽臉,“我聽說有地方出現易子而食的情形了,人不舍吃子,然後交換著吃。”
“已經有地方出現增州縣兵,計畝加餉了,妃子匍匐承簷溜飲之而死,皇帝的乳夫客氏活活餓死了許多嬪妃,妃子以讒失寵,有為之乞憐,上至貴妃,皇夫,皇帝對此不聞不問。”
“這不是宮鬥,是屠戮,他人根本沒有反擊之力,“鬥”的相互性同樣看不到。”
“聽到過。”
尾韶抬眸看著她,眼底意味不明。
“塞外有將驕兵悍將,狂妄自大,屠城血流成河,不把皇帝放在眼底,結果去年被扒皮草炫了,如今塞外的情況可難過了。”
“土地兼並嚴重,這氏族王侯可比他們有錢得多。”
“閹官當道,官官相護,官官勾結。”
“有什麼好考的。”
“你膽子可真大啊。”
尾韶起身擺了擺袖子,搖頭晃腦,“四級階段各有所爭,雖然有所不同,但是都是為了私利。”
“要不要下盤棋?”
“圍棋怎麼樣?”
尾韶從櫃子裏拿出棋盤,麵對她。
“不下不下,又贏不了你,我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