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予慢步從下麵走下來,穿著湖綠色底衫,珊瑚珍珠鑲嵌,紅色外衣,外罩金絲,眉眼一點花鈿,瞧著貴氣嬌嫩,漆黑的眸子裏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有些壓迫感。
不似養在深閨之時,想法天真,寵愛過溺。
阿珂跟在他身後,回頭讓馬車的人離開,跟著少年進了府。
府內以穿鬥式木質結構,一進兩堂,每堂兩層,內外裝飾精美。
三雕中有木雕,磚雕,石雕最為致命,有納四方之財入府的寓意,官員在五品之上才可如此,又可以看作是身份的象征。
“娘?”
“你怎麼在這裏?”
按往常,季熙應該出了府,與好友相談喝酒。
“今日不去了,去哪裏了?看著不高興的樣子。”
“今日馬車亂了套,遇見了讓人討厭的人。”
季熙看著站在眼前矜貴的兒子,瞧著他正常的樣子,不像之前弄破了一點皮就發脾氣,哭鼻子,許是未受傷。
“你那脾氣,還有討厭的人?”
少年瞧著母親的樣子,溫軟的臉上有些遲疑,皺了皺眉。
“母親!”
“可有受傷?”
季熙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看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隻是以為他長大了想法奇奇怪怪。
“未有。”
“母親,我想要契約。”
“我想布店。”
“弄這個幹嘛?娘又沒有少了你的錢,你父親不是經常給你添東西嗎?”
“可是錢又不夠了?”
“若是不夠,娘把我的小金庫給你。”
“那些店鋪,你還小,會累著的。”
“我已經不小了,比我小的都已經成婚了。”
“你上那個倔勁幹什麼?圖什麼?”
少年歪了歪頭,披肩上的毛襯得臉愈發溫軟,烏黑深邃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情緒,帶著嬌憨,自然是圖權圖利的基石。
“罷了,你想弄就弄吧!母親幫你就是了。”
“...嗯”
“路上遇到了誰?你才來了幾日,就有討厭的人了?”
少年歪了歪頭,未說什麼,哼了哼,離開了。
季熙撫袖笑了笑,坐在案前悠悠地繼續喝著茶。
季熙有些可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離開,若是女兒身,也可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對比那些所謂的世家女子,完全是不同。
季連予回頭看著她,斂眉彎了彎嘴角,漆黑的眸子裏閃過異樣。
尾韶踏進書店裏,屋內人很少。
清冷凋零,有些落寞,不似之前門庭若市,人來人往。
尾韶張望著,進屋便瞧見上麵寫著低價出售,三日後關閉。
尾韶看著彎眉笑了笑,明亮的眸子裏印著那幾個字,眸光動了動。
“低價甩賣”
掌櫃看著熟人過來,將包裹好的東西遞給她,“女郎前幾日怎麼沒來,你要的東西整理好了,都放在這裏等你來了。”
“女郎可要檢測一下?”
尾韶回頭麵對她,頷首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聲音溫潤。
“不用了,謝謝掌櫃,我再看看。”
將東西放在掌櫃的桌子麵前,示意她先去看書。
尾韶徑直走到裏麵,原主從師習春秋經,博覽群書,諸子百家無一不窺,精三韜六略。
看著眼前找了許久的書本,是關於天文地理,兵法數學的內容。
尾韶對於這個尤其癡迷,在閑暇之時潛心專研揣摩。
原主二遍而過便可背誦,尾韶的記憶力也十分的好。
尾韶拿下來翻了翻,抬頭看了看這裏的標區。
人文地理。
尾韶將這本厚達十厘米多的書合蓋上,將錢財予她,拿上包裹便離開了這裏。
天色漸漸已晚,粉色的晚霞出現,天上的雲朵接著一塊又一塊,聚成了團。
路上,書多也重。
尾韶低頭看著手上的書以及包裹裏麵的書籍,看著自己的手臂,眉眼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