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恩伸手拉開拉鏈,把外套脫下來,露出一件吊帶背心。
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深淺不一的傷疤,有鞭打的,還有幾處是煙頭燙傷的,縱橫交錯,看著觸目驚心。
“沈警官,難道我不該為自己謀一條生路嗎?”許恩恩滿眼嘲諷反問道。
“遇到這種事情,你大可以向警方求助。但是你並沒有這樣做……”沈雲開走到許恩恩的身後,把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沉聲道:“是因為你有把柄在他的手上,逼得你打斷牙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能讓你這般吞聲忍氣的,你那個落在周紹森手上的把柄,隻能是被寫進刑法裏的。”
許恩恩穿好外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眼波盈盈地笑道:“說說看,我想知道沈警官你都查到了什麼?”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陳錚信步走了進來,“我記得那天在許美娜的家裏,你說她的父親在兩年前因車禍去世了。”
沈雲開跟許恩恩周旋的時候,陳錚和王京陽等人也沒有閑著,著手調查許恩恩的家庭背景,抽絲剝繭尋找線索。
“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陳錚拉開一張椅子在沈雲開的身旁坐下來,“讓汽車自燃的辦法太多了,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沒想到這一切都被周紹森無意中撞見。”
“他不但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妻子許美娜,反而以此事來威脅你。”
許恩恩安靜地聽著,麵上始終帶著微笑,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那我為什麼要殺了我的那位伯父?”
“你的父親在你十三歲的時候因病去世,你的母親生怕帶你改嫁會讓你受委屈,拒絕了別人再嫁的建議。”
陳錚語氣平靜述敘著,“但是孤兒寡母總免不了會受別人的欺負,你們母女二人萬萬沒想到這個別人會是丈夫的親哥哥,你的親大伯。”
“喊他一聲大伯,他配嗎?”許恩恩臉上雖然含著笑意,但是眼底卻森寒,“設計搶走霸占了我爸爸的遺產,還多次欺辱我媽。”
“他威脅我媽說,如果我媽敢報警,他就弄死我!我是我媽最看重的人,她很清楚有些人喪盡天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為了我,她吞聲忍氣。”
許恩恩抬眸望向陳錚,語氣逐漸冷漠,“可她太善良想法太單純了,不知道吞聲忍氣向邪惡妥協並不能換來平靜,那隻是噩夢的開始。”
喪盡天良的人,道德底線在他們的眼裏一文不值,這個惡魔竟然連自己親生弟弟的女兒都不肯放過。
“我不敢告訴我媽我偷偷打了兩次胎,我怕她傷心難過,多年的忍辱偷生已經讓她的精神出現了問題……”許恩恩極力控製情緒,可眼淚毫無征兆從眼裏滾落,模糊了視線,“我極力隱瞞,可她還是發現了。”
女兒的遭遇,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痛不欲生的她,最後用大半瓶安眠藥結束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