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他給害死的,他得給她陪葬。”許恩恩伸手粗魯地擦掉眼淚,聲音像是夾了冰碴子似的,“現在想想,我不該讓那個人渣死得那麼痛快的,我應該把他關起來,讓他日日夜夜飽受折磨……”
沈雲開心情沉重,覺得有口悶氣堵在胸膛處,無處發泄,難受至極。
以善製惡未必善,以惡製惡亦非惡。
陳錚的眸色暗沉,“許美娜知道這些事嗎?”
許恩恩搖了搖頭,冷笑道:“在別人的眼裏,他為人師表受人敬重,在妻子的眼裏,他是個好丈夫,在女兒的眼裏,他是個好爸爸。”
“想必許美娜也不知道你和周紹森的關係吧。”沈雲開道。
許恩恩道:“她確實不知道,周紹森不敢讓她知道,而我……沒臉讓她知道。”
陳錚陳述事實道:“別人眼裏的金屋藏嬌,但事實上,你不過是他發泄的工具。”
“對,你沒說錯,我就是他發泄的工具。”許恩恩目光幽冷,“工作上不順心,在外麵受了氣,他都拿我當成出氣筒,往死裏虐待我找心理平衡。我姐的脾氣不好,周紹森在她那兒受了氣,他也會變本加厲地加在我的身上。”
陳錚腦海裏靈光一閃,忙不迭地追問道:“紅翡翠手鐲,是不是你的手筆?”
許恩恩看著陳錚,突然就笑了,“想什麼呢?我雖然痛恨她的父親和丈夫,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姐的死跟我沒有半分錢關係。”
陳錚和沈雲開相互對視了一眼,許恩恩已經承認了殺害許美娜的父親和周紹森,斷然逃不掉法律的製裁,如果許美娜的死跟她有關,她也不需要掖著藏著。
“我雖然為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許恩恩,犯罪就是犯罪,你得承擔後果。”沈雲開道。
許恩恩把雙手伸向沈雲開,“我的運氣向來不好,從來就沒有賭贏的時候。”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陳錚毫不猶豫把銀手銬套住許恩恩的雙手,厲聲道:“不要以身試法挑戰法律,因為從來沒人能賭贏,你也不例外。”
許恩恩低頭看著銬在手腕上的銀手銬,低聲道:“我接受這樣的後果,我也不後悔!”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選擇同樣的方式,別人永遠都不知道,周紹森死的那個晚上,她一直在別墅裏待到天亮。
她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一夜無夢,直至天亮。
“兩位警官,我知道我罪不可赦,從今往後注定要與鐵窗為伴。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申請見一個人?”
……
徐晚寧看見手機熒幕上閃爍著“陳錚”兩個字時,頗感意外。
說起來,她當他鄰居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陳錚這是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站在一旁的趙一苒見她久久不接電話,好奇地把腦袋湊過來,“陳隊長的電話,你為什麼不接啊?你們倆該不會又吵架了吧?”
“我跟他麵兒都見不著,哪來的吵架?”關鍵是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連吵架的理由都找不著。
徐晚寧揚了揚手機,對趙一苒道:“我先去接個電話。”